停了下来,满不在乎他的家务经,“那是你的事,下车。” “忙什么,我还没讲到点子上呢。”有人不紧不慢地胡搅蛮缠。 “他老子轻易朝人挥拳头,轮到儿子又这样,打了人犯了债,书云一味托给我,我既然要替他付账,要不要训斥几句?” “周和音,我问你,这算不算上梁不正下梁歪?”傅雨旸偏头来看她。 他说他当着书云的面,把这桩事前因后果都讲了遍。账单傅雨旸愿意付,但是堰桥必须去跟动手的人,道歉也好,讲和也罢。这桩事才能了。 是宋堰桥自作主张来找了周和音。 “你要是因为他的自作主张来揣测我的用心乃至算计,那么,我就要来正名一下。” “堰桥是晚辈,和我都不算亲的晚辈,我就是不会利用一个孩子。” “你那桩事是你那桩事,且,你不是晚辈也不是孩子。” “你说完了吗?”周和音依旧赶他下车的嘴脸。 “没完,因为你显而易见得不信。”傅雨旸说着,伸手来拿中控台上的糖罐子,他当着周和音的面,打开盖子,拈了一块到嘴里。 周和音要来抢她的东西,傅雨旸揿下车窗,把手里那罐糖径直伸到窗外去。 她够不着了。 “傅雨旸,你本事就把这盒糖全吃了。” “吃了,你就信了是吗?”某人满不在乎,问她,是不是全吃了,她就信他刚说的了。 周和音气得沉默,驱逐不了他,她反而气得鼓鼓的。 岂料副驾上的人当真要吃的架势,又拈了一块到嘴里,吃到第三块的时候,明明是糖,某人脸上比吃药还凝重。 周和音一把夺了过来,她把盒子旋紧,依旧油盐不进的样子,“你就是把罐子都啃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别糟蹋我的东西。” “那你跟我去见见书云。” “傅雨旸,你有完没完!” “谁叫你不信的!”某人跟着她情绪化起来,“我怎么就这么不待见你不信我呢?我他妈是人贩子嘛,没事就利用小孩,我怎么就利用小孩了,你是小孩嘛,你告诉我!” 他今天还就跟她别这个劲了。“你非得跟我去见见书云,问问她有没有这个前因后果,我有没有骗你一个字。” “周和音,你今天不和我去,我即便江南这趟事务了了,我也要和你掰扯完再回b城去。” “梁珍的事我瞒了你,是,我认了。可是,堰桥动手这事,你轻易武断地认为我要他去找你说些有的没的,就太轻瞧我了。” “周和音,你父亲说上梁不正下梁必然歪,我比你更怕这个诅咒。” “我怎么就不能让堰桥去找赵观原了。算起来,是你的人先动手的,依我的性子,他伸脸过来喊打,还不该嘛?可是我还是要堰桥去了,提醒他罢,别和你父亲沦为一路人。” 驾驶座上的人始终的沉默,傅雨旸的手机突然响了,他倦怠地接完一通电话,收线后,拾回严阵的理智,“我累了,不想动,你无论如何送我一趟。” 车停着,冷气缓而足。 密不透风的盛夏,香樟树一叶叶都在白日曝晒里没有醒神。明月别在天空,却不是皎洁的,反而,晕着铜钱黄的,陈旧的色彩。 有人于安静舒缓的氛围里,短憩了精神。 直到身边人有了拨档起步的动静了,傅雨旸才缓缓睁眼,他捕捉她的情绪,于车前后视镜里,不期然,二人的目光叠一处去了。 掌舵方向的人不动声色地移开,傅雨旸也当作未觉。 唯有未觉,才不会吓走一些心迹: 或猫儿的觅食,或小孩的回心转意。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