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翌起身出了门。 随安也站起来,快步通过已经通开的内门,去了自己以前一直住的耳房。 耳房里头她的东西都还在,可此次进来,却与先前的心境大不相同。 从前褚翌没有成亲,她与他厮混,带着飞蛾扑火的孤勇,可也有欢喜的时候,现在再见面,心里如同灌满了黄连水,又苦又涩。 也或许是确定这辈子在一起的念头是自己的无望之想,她反而更加能够正视这份感情,至少她不是一厢情愿的,他也不是对自己全然无情。 躺到被子里头,她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一点点的抽噎着流了出来。 褚翌没有走远,房内的啜泣声不大,却清晰的传入耳中。 他抬脚就想冲进去,问个清楚明白,可也知道她虽然看着好说话,其实性子十分倔强…… 卫甲从外头跑了过来:“将军,肃州急报。太尉大人叫将军过去。” 褚翌立即道:“走!”率先往外大步走去。 随安在耳房里头听见卫甲的声音,连忙擦干眼泪起身。 可一起身就觉得头昏眼花,胃里火烧火燎的发虚,像被烤干了水之后的锅子一样。 她本来就食不下咽,还吐了两次,这会儿就难受的不行。 过了一会儿,门外有人轻喊:“随安姐姐!”是圆圆的声音。 随安强忍着难受靠在床头,低声道:“门没插着,进来吧。” 圆圆进门就喊“你可是回来了……”看见随安的样子,话语一下子凝住了。 随安冲她勉强露出个笑容:“我没事,就是饿了,你给我找点吃的来。粥或者面条都行。” 圆圆迟疑的点了点头,有些不安的转身出去了,一会儿端了一碗米粥过来。 随安端起来,发现手都有点抖了,三两口喝完,心里更饿,圆圆见状就道:“我再去给你端点吃的过来。” 随安没有拒绝,让她叫武英或者武杰过来不一会儿武杰过来了,同样脸上带了几分不安,随安也顾不得旁的,嘱咐道:“你快去打听打听,看九爷跟老太爷是进宫还是怎么着?肃州现在怎么样了?” 武杰就跑去了徵阳馆,他是褚翌的小厮,与徵阳馆的众人也有几分面子情,大家没有拦他,只是道不可乱跑,免得冲撞了主子。 武杰就看到门口的卫甲,心里一喜,疾走了过去。 卫甲听他说了是随安想知道,略一沉吟,就低声道:“刚才太尉说将军还在新婚,他自己进宫就行了。” 武杰伸着脖子,自然是看不到屋里,更听不到声音。 不过他晓得九老爷不进宫也就行了,转头就回了书房院子告诉随安。 随安吃了一点东西,心才算静下来。 好不容易等了褚翌回来,连忙道:“我突然想起一事想跟你说。” 褚翌的眉宇间带了五分肃穆,静静听她说话。 “……我也是以前听李小姐,就是嫁进太子东宫的那位李玄印的女儿,她的丫头说起的,说李程樟身边有好几个高人,其中一个最为警觉聪慧,不禁力大无穷,使得一手好弓箭,还有个出奇的本事,便是能将一个人记住。” 褚翌不明白,能记住人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哪怕只见一面呢,只要往心里去,就肯定能够记住。 随安摇了摇头:“不是那种记住,是看见背影,听见声音,甚至看到鞋印,他这种本事……”其实他这种人就是后世那种天生的侦察员,比旁人灵敏,又有得天独厚的天赋。她怕当日褚翌虽然逃脱,可那人依旧将他记住…… 若是上了战场,说不定褚翌的危险就更大了。 褚翌方才正色:“我明白了。”说完就笑:“你该对我多点信心。” 随安火急火燎的盼了他来,他来了,她说完话又开始不自在,两个人就默默无语的站在屋里。 锦竹院里头林颂鸾也听金桂说了肃州急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