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伤心了还是妄想我放过你,嗯?你以为,失忆了就能抹掉从前的一切么?” 静谧的卧室里,他低哑的声音和她隐隐绰绰的哽咽声交织在一块,随着眸色的逐渐幽暗,最后消失,仿佛从没有发生过。 收回手,厉憬衍站直,盯着她看了几秒,他转身离开。 “不要……不要……走……” 啜泣声忽的在身后响起,带着不甚明显的害怕不安。 厉憬衍脚步微顿。 …… 身体和心理双重的不堪重负,让慕时欢睡得极不安稳,她一直在做梦,像是走马观花,偏偏每一幕都清晰得恍若昨日。 梦里,她还是从前模样,是道观中自由自在的小道士,什么也不用想,每日里吃喝玩闹,抓鱼逗猫,怕被师父责罚了就装模作样地打坐看书。 但其实,她知道,师父都很清楚,但师父还是选择睁只眼闭只眼纵容着她,宠着她。 小师兄亦是。 明明比自己小那么多,偏偏跟个严肃的小老头似的,还把她当小孩护着。 那时候,每一天都是快乐自在的啊。 慕时欢很想抓住,更想回去。 可当她努力伸出手时,那些美好却被硬生生剥离,只剩下她不愿面对不愿相信,从头到尾都极度排斥的现在,以及逃避不了的莫名其妙的枪声和鲜血。 她孤立无援,茫然无助,被所有人抛弃厌恶。 从前和现实交织,像一张大网笼罩而下将她包围,她挣脱不开,慢慢的,大网越收越紧,勒得她小脸通红,几乎就要窒息。 隐约间,她似乎看到了师父和小师兄渐渐远去的背影。 她拼命地想要喊,却听见了师父的一声叹息—— “时欢,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她自己走? 怎么走? 师父…… 师父! 猛然睁眼时,慕时欢心绪恍然,呼吸不稳,浑浑噩噩犹如还在梦中出不来。 浅浅灯光落在她脸上,她无意识地转动眼眸,当视线发现沙发上躺着的一个人影时,她恍惚又难受地想,果然是做了恶梦啊。 不然,她怎么会先是梦到他对着自己讨厌地说一些讨厌的话,又是看到那个讨厌的男人躺在沙发上呢? 一定是梦。 或许,等醒了,就看不见了…… 抱着这样的逃避念头,慕时欢闭上了眼,没多久,她再次陷入不安稳的睡眠中。 …… 翌日。 看了看体温计上的度数,徐姨松了口气,脸上终于浮现笑容:“谢天谢地,终于开始退烧了,容医生的药果然有用,幸好有容医生。” 慕时欢刚醒不久,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没什么力气。 “容医生?”她疑惑,一开口,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哑,“我……” 徐姨一边收起体温计,一边说道:“太太,以后可不能再在阳台上睡着了,秋天很容易感冒的,您昨天一整天高烧不退,吊点滴也没用,最后还是先生请来了容医生,容医生啊,他是一位中医,他……” 慕时欢本来还在顺着她的话回想昨天的事,冷不丁听到她对厉憬衍的称呼,脑子当即当机,一片空白,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 “厉……” 徐姨正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