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的愁苦,这话要是传出去,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现在放眼全族,年轻小辈那一拨里,她唯一看得上眼的就是阿青和阿丹那两姐妹,一个是牟托城中女侍的小头头,城中大小事物安排的那是妥妥当当,一个则是女执守的小头头,上母的各项安全保障工作、民间纠纷都处理的妥妥帖帖,按说这一文一武的搭配那应该是完美互补的,但其实这两姊妹心不齐、互相看不顺眼。 阿青这丫头有谋无勇,做事瞻前顾后,太考虑后果,阿丹那丫头呢,又太有勇无谋了,遇事不冷静,太过随心所欲,当然那时候阿青和阿丹年纪都还小,她们是近些年才开始崭露头角的,那时的桑婆婆有些孤立无援,她意识到自己再不想办法,上母可能早晚要拱手让人,还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什么样子…… 她日复一日地思考着解决的方法,就在那时,姓田的提出要把南珠请回来,桑婆婆先是有些意外,不懂这人为什么要给自己制造麻烦,姓田的则说跟南珠从小便亲如姐妹,南珠的母亲去世多时,上母的那个位置也不能一直空悬着,他思前想后觉得周边没有能担此重任的人选,南珠就是他认为的最优选择,而且名正言顺。 那时候姓田的远没有现在这么猖狂,行事隐秘,善于伪装,桑婆婆还没有觉察出事态的严重性,于是也欣然同意。 她觉得得有人来为上母的未来做打算了,好让上母纯正的血脉一代代传承下去,尽量避免像姓田的这种来路不明的人试图掌控上母的意图,牟托城里住着的就是最初创立上母那拨人的后代,她们拥有着最原始和纯正的血脉传承,城外住着的则是后期为了躲避战祸和人祸进来的苦命女人,大家不分彼此地融合在一起,世世代代在上母繁衍生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家族一样,日复一日平等和睦地相处着。 除了有些人世世代代都住在牟托城里,大家看起并没有什么不同,都一样要劳作,一样吃饭穿衣,一样去市场上交换物品,但桑婆婆心里却不这样认为,她觉得这两者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一种是上母血统的象征,一种则是上母宽厚仁义的体现,她固执地认为上母的血统不能变,那是上母的根本和存在的意义。 为此,她在让南珠回上母这件事上没少出力,她本来想出去找南珠面谈,但考虑到上母的现状,不敢有所动作,生怕自己前脚一走,姓田的就有所谋划,于是便安排人给南珠带去过一些口信,各种动之以强晓之以理,在这件事上,姓田的也表现得非常积极,但跟桑婆婆一样,他不愿踏出上母半步。 可她们等呀等,盼呀盼,好些年过去了,南珠一点动静没有,好不容易等到再度开门的日子,桑婆婆便想着这次一定要把南珠给找回来,外面有什么好的啊,女人呀,还是要生活在上母,这里多好,跟女儿国似的,简直就是女人的天堂。 正当她各种想办法的时候,南珠却自己回来了,因为姓田的威胁她,用南珠的女儿威胁她,南珠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来。 桑婆婆刚开始还嫌恶姓田的那人手法下作,但后来她仔细想了想,如果那人不这么做,南珠未必会回来呢,所以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回来的吧,反正只要回来了就好,以后自己好好带着南珠,一心一意重振上母就行! 她想象得挺好,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精力有限,本以为南珠回来之后一切都会不一样了,但现实却轮番给她沉重的打击,南珠眨眼回来了几年的时间,却似乎根本无心整治上母,也不愿外出交际,终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每次见到都哭丧着脸,那姓田的倒是越发猖狂和得寸进尺,把整个牟托城紧攥在手里。 所有发生的一切桑婆婆都看在眼里,她心里大感不妙,想着这样下去实在不行,得找南珠好好谈谈,她猜想南珠这样年复一年郁郁寡欢的样子,可能是因为担心自己女儿的缘故,便跟南珠提议让她把女儿也弄进来,没想南珠一听到这个提议,顿时跟疯了一般,尖叫着反对。 在之后的对话过程中,桑婆婆才知道南珠还没有放弃出去的念头,日盼夜盼着能出去跟丈夫和女儿团聚,桑婆婆顿时有些失望,她没想到自己满腔热血想要重整旗鼓,到头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地在唱独角戏。 南珠的意思很明确,她重回上母并不是对这里还有多么深厚的感情,而是被逼无奈的选择,她牺牲了自己的自由,想要换取女儿的平安,当然她知道女儿身份特殊,这一生注定要颠沛流离,被杀戮和残酷包裹着无法脱身,说到这里时,她情绪很激动,觉得非常对不起女儿,是自己造成了这一切,让女儿无法拥有一个正常的人生。 可人生就是这样啊,充满了很多的未知和不可预测,是苦是乐都得受着,如果中途落跑,伤害的只会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南珠也深知这一点,她虽然一直郁郁寡欢,但心中一直有个信念,那就是一定会再见面的。 她告诉桑婆婆,自己在进入上母之前,已经嘱咐相熟的人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并且还偷偷取了女儿的生魂,随时带在身上,只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