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提那什么天道守护者,这东西他们听都没听过,只看现状,说渊南族比酬道族幸福美满? “幸福美满”的需避守一方,唯一在外的后裔还躲得如丧家之犬;而“孤苦伶仃”的反倒光明正大行走世间,甚至只要他愿意,就能受人优待? 这样的“幸福美满”和“孤苦伶仃”? 赵千默似是知道他们的想法,只冷冷笑了下,“世人只看见表象,没看见内里。你们以为‘天道守护者’是什么概念?就是在天道就要支撑不下去了的时候出来守护它。用什么守护?人!” “我们酬道族奉献了一代又一代的业障边关守城人,她们渊南族呢?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就看到她们仗着自己天眷的血脉作威作福,不知人间疾苦……” 他深吸口气,“我酬道族不困于因果,却代代单传,人丁凋零,一家一户即成一族。他们呢?她们一边享着天眷的血脉,一边还能守着父母亲眷族民,抱守一方……凭什么?凭什么她们能这么好运?” 君无咎冷冷打断了他的话:“所以你就是见不得人好?” 赵千默神色讥诮,“我见不得人好?笑话!我只是恨有人能光明正大逃脱应尽的职责,确将苦难都留予另一族罢了!若是渊南真履行了自己作为‘天道守护者’的职责,何至于有这许多灭不尽的红尘业障?何至于我酬道族离不得哪怕片刻边关城?” “踩着他人血泪的‘好’,她们受用起来可会良心难安?” 君无咎冷笑一声:“就因为这种臆测?你怎知她们没有做任何事?渊南境都自世人眼中遁去了,你真是好大的能耐,都能从想象中知道人家如何醉生梦死?” 赵千默梗着脖子,“困守一方恨不能苟且偷安的族群,不是逃避责任又是什么?又能如何守护天道?” 他看着延彧,“我不满于这样日日守城的命运,想着改我一族的命数,怎么就错了?她们一族不尽责,却还拦着我族改命……坏我谋算在先,杀父之仇在后,我为何就不能针对她全族?” 延彧面色疲惫,“千默,这都只是你的想法而已……好,就算你对自己的认知深信不疑,那你为何不能同为师讲?为何要一意孤行?” 赵千默顿了下,脸上有着化不开的悲哀,“师父您可会听?我日日听到的都是您怀念渊南,怀念故人后裔……您只心心念念她可怜,可曾想过我为难?” “我生来有家不能归,有父不敢认。我父亲苦守业障边关城,一守就是数千年,从生到死,他就离了边关城一日。就一日!他这一生就自由了一日,就没了!凭什么呢?” “她可怜,我父亲就不可怜?” 延彧抿住了唇。 赵千默闭了闭眼,“不提我族对渊南族的怨,只说您。师父,这十数万年来,您守着对渊南一族的愧疚,可曾有过一刻开心?您自己不介意,我却替您不平!您不该是这样郁郁不得志的人……” 他看向延彧,“师父,弟子是为了您好!舍了渊南这份软肋,您才能真正成为强大的人……” 他说得很认真,显然他就是这么想的。 延彧面色凄然。 成为强大的人?他的志向根本就不在此! 他看着至今不觉得自己错了的赵千默,只觉得心里像是揣着一块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君无咎简直给气乐了,“君某活到这个岁数,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渊南族为何困守一方,不该问问你们酬道族吗?而如今酬道后裔却因此指责渊南族不履行职责。而所谓的不履行职责,还是全凭你个人臆测而来……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看着赵千默,“焉知你们酬道族会有如今这个下场,不是天道昭昭,因果报应?” “因果报应?” 这话像是戳中了赵千默的痛点,他整个人的声音都高了起来,“若说报应,谁有资格职责我酬道族?没有我酬道族,修真界的所有生灵,如何能顺风顺水地修行到现在?” “请各位记住一点,是我酬道族守护了天道!免于你们受红尘业障之苦……” 赵千默这话才刚说完,就有一道银光乍起,直冲着他门面而去。 延彧便是对赵千默再失望,这瞬间还是下意识拦在他身前。 但那道银光却直直转了个弯,绕过延彧,生生将赵千默头顶的玉冠削断了。 赵千默一头黑发完全披散下来,整个人的形象十分狼狈。 这变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