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晃刚一恢复记忆,面对的就是自家男友醉酒的场景。 他人到三十四岁,什么场面都见识过,早就熟悉陆忱醉酒这一套——毕竟次次醉酒都一个样子。 先是赖着撒娇,发酒疯,黏糊又磨人。 过了一会儿,酒精彻底上头,人就开始变傻,全凭本能行动,偶尔会蹦出几句胡话。 这时候拦是拦不住的,脑子不好使,只能让他自己行动。 陆老板的本能。 就是扫地、刷碗、擦家具。 低头发现自己衣服脏了,困扰地皱了皱眉头,开始脱衣服,嫌弃地扔进洗衣机里。 甚至能熟练记得洗衣机是哪个键,三两下,洗衣机就哗啦啦运作起来。 然后……陆忱去了厨房,把围裙穿上了。 然后猛男围裙跪在地上,开始吭哧吭哧擦地板。 连旁边正在运作的扫地机器人,都被陆老板嫌同行抢活儿,一脚踹到了沙发底下,可怜巴巴晕头转向。 窝在沙发上、坏心眼参观他撒酒疯的宁晃骤然瞪大眼睛:……事情超乎了他的想象。 虽然从他的角度来看,其实这场景还颇有看头。 背对着他,跪在地上擦地的陆忱,背上只有围裙带子,背肌练得匀称有力又漂亮,在酒精的作用下微热。 但又看了看远处,晚秋,深夜,凌晨三点。 供暖还没上来,空调暖不到地板。 他记忆刚恢复,让陆老板这么下去,明天他又得睡客房。 宁晃沉默了半天,轻轻喊了一声:“陆老板?” 正在擦地的陆忱猛然站起来,定定地看向他。 眼神儿还很沉默,乍一看有些迫人的气势。 要不是这身打扮,还真看不出来是个醉鬼。 宁晃试图跟醉鬼沟通:“……三点了,该睡了。” 陆忱慢慢走过来,盯着他看了半天。 宁晃心想是不是醉了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说:“到点儿了,该睡了,明天再拖地好不好?” 陆忱却皱起眉,在沙发边蹲下身来,轻声说:“……小叔叔,你是不是脚疼?” 宁晃挑眉微怔:“我脚疼什么?” 陆忱却已经开始脱他的袜子,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用那双看不出丝毫醉意、温柔的眼睛去找他脚底的玻璃碴,小声说:“……扎在哪儿了?” 宁晃这会儿想明白了。 是陆老板还掉在他回忆起来的那堆破事儿里出不来了。 他便往回撤了撤,哭笑不得说:“我没扎着,到底是你失忆还是我失忆,你怎么还出不去了呢。” 却被陆老板捉住了脚踝。 钳子似的,挣都挣不回来。 陆忱眸子暗了暗,声音也发哑,说,你别动,我找找。 他挣不过这个醉鬼,只能由着他胡作非为,心想爱找就找去吧。 于是指尖儿一寸一寸揉捻,磨蹭过去。 慢腾腾地,找他脚底不存在的碎玻璃。 喝了酒的人,连指尖儿都是热的。 在微凉的体温下,存在感越发张扬,教那热度一路麻酥酥地、烧到他的面庞。 宁晃不敢去看他,只撇过头去。 碰到脚心时,宁晃猛地一颤,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陆忱就勾了勾嘴角,小叔叔,你怕痒啊? 却又指尖儿勾了勾。 故意挠了两下。 像勾在他的心上。 宁晃抖得厉害,咬着牙闷哼:“陆忱。” 陆忱才得意地松了手。 笑得纯良又无害。 仿佛只是一个小小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