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的压力散去,沧澜掌门心头一震,收回法力,目光极其复杂地看着年轻的白发修士。 修仙界从来都是后浪推前浪,但是如今的年轻人修为都这么恐怖了吗?连他这种修行多年的老怪都只能用上毕生修为,方才能在对方手下勉强打了个平手。 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是落了下风,若不是 沧澜掌门目光落在了云水遥身上,如若不是她开了口,只怕僵持到最后,他都没有把握是否能有赢面。 我以为你当初嫁的应该是个凡人。他看着云水遥说道,事到如今,看着白发男人与云水遥之子谢珹那张相似的容貌,不需要问他便猜到这个白发男人的身份。 当年确实是个凡人不假。云水遥目光极其平淡地望着沧澜掌门,若非贺修明私自去凡间对谢郎出手,谢郎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围观的众人竖着耳朵,脸上八卦之情尽显,没想到这白发修士竟然和沧澜宗还有这种纠葛。 沧澜掌门望向归元宗的方向,澹台正初摸了摸鼻子,出声道:她说的不假,想必各位也都听闻我先前在人间收了一名亲传弟子,那人便是他。 此话一落,众人瞬间哗然,澹台正初收亲传弟子的时候他们还笑过归元宗是不是缺弟子缺疯了,收不上好徒弟就罢了,竟然还收一个凡人做弟子。 然而距离澹台正初收亲传弟子才过去多久,眼前这名白发修士就从凡人修行到如此境界? 这是何等恐怖的天资?与他这一对比,各大门派的所谓天才弟子,简直不值一提。 众人惊吓之余又不由地苦笑,原来不是归元宗缺弟子缺疯了,若是他们早知道凡间还有这种人物,只怕争破头也要把人抢到自己宗门。 沧澜掌门闭上眼,再睁开眼,眼神已然变了,今日之事,让各位见笑,此事乃是我沧澜宗的内事 他的话还未说完,已然有人反应过来了,那是某个小门派的修士,既然如此,在下不便久留,恕在下先行告辞。 热闹虽然好看,但也要有那个命去看,像他们这种小门小派,掺合不了这种神仙打架。 其余门派的人亦是反应过来,虽然部分挺想看沧澜宗热闹的,但是沧澜掌门这已然是明晃晃赶人的意思,该给面子的时候还是得给面子。 故而,不过一时半刻,场内的人便散去的差不多了。 唯有归元宗的人,还坐在原处。 那我们,走还是不走?归元掌门有些纠结,沧澜掌门赶人的意图明显也是包括了他们,但是他们要是走了,万一谢珣跟沧澜宗打起来,他们都没办法及时支援。 澹台正初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吧,从别人禁地里抢人有点不太厚道,但是他徒弟救得是他的妻子啊,若是有人把他的道侣关起来,他肯定也会这么做。 而现在他徒弟与正好沧澜宗对峙,若是他们走了,沧澜宗见他徒弟孤立无援欺负人怎么办? 于是,达成共识的归元宗等人如同脚下钉了钉子一般,任凭沧澜宗的人怎么看,都纹丝不动。 而沧澜掌门见人走的差不了,根本没有在意归元宗的人走不走,他只是神情极为复杂地看着云水遥母子,一晃这么多年,当年那个会撒娇又有小性子的少女周身的气质已经变得沉静平和。 然而这种改变却不是乐观的,因为他看见了她身上的暮气沉沉,如同即将燃到底的蜡烛一般,火焰已经忽明忽暗了。 到这时候,已经没有对峙的必要。 或许二十年前就错了,若是没有执意派她出去历练,也不会遭人暗算流落凡间,更不会有后来那些事。 若是当初给那凡人一个机会,而不是一味的拆散,或许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一步错,步步错。 沧澜掌门严肃的面容闪过一抹哀痛,你恨我吗? 云水遥垂眸,纤密的睫毛遮去眼中的情绪,您难道忘了十八年前击掌为约一事?没有关系,自然谈不上恨。 沧澜掌门闻言,面色陡然灰败下来,好一会儿他才极其缓慢地开口,你跟他走吧,这回我不阻止你。 云水遥震惊地抬起头看他,而后很快又收回了目光,再度低下头去。 因为这句话,来的太晚了,她的谢郎没能等到这一句话。 掌门!一直不敢吭声的大长老和二长老闻言顿时出声,因为各自的过节,两人都不是很想看到云水遥母子如愿。 弟子私通凡人乃是写在门规里的罪,难不成这次掌门要为了私心放过她不成?日后若有弟子效仿,戒律堂该如何服众? 谢珹恼怒至极,这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过不去,他心里早就有股火了。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