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么?孩子刚洗了澡在床上玩呢。” “嗯。”李虎闷头闷脑答应一声,迈进门去。 张玲的婆婆住进了半福利性质的养老院,也是村办的,李虎投资五十万,政府每年给拨款。在里边有吃有喝,有玩有乐,老太太住进去就不愿出来。一个月才三十块,倒也省事儿。 所以,现在偌大的院子,就只有两母女住,李虎来了也算是随意多了。 “瞅你那样,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张玲扑哧一笑,“来,我给你泡泡脚。” 李虎被按到堂屋沙发里坐着,张玲端来一盆热水加了点盐,开始给李虎搓脚。 以前她跟李虎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晚上干完活,她就会弄一盆热水给李虎搓脚。 那时候条件艰苦,山上的脏活儿累活,李虎一样都拉不下。多亏了张玲,才能在晚上解乏睡个好觉。 久违了的温柔,白皙的皮肤,并没因为年岁的增长而变的粗糙。相反,生活条件好了,不需要风吹日晒了,张玲的皮肤反而得到保养。 她感觉到李虎热辣的眼光,灯下的俏脸顿时红彤彤的。 “瞅啥?没见过么?”她的声音甜的像蜜,顿时让李虎的心狂跳起来。 他手掌心温度烫人,紧捏着拳头,屏住呼吸。 “玲姐……”李虎叹口气。 “别说啦,今儿啥都别想,我帮你好好放松放松。”张玲柔声道。 白天的事儿她全看见了,知道李虎一定是作了难。投资几百万的项目,本来一切手续都是合法的,却突然被叫停。 这停工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咧。 说实话,张玲比李虎还心疼呢。李虎心疼钱,张玲不光心疼钱,更心疼人。 “虎子爸爸!” 小丫头趿着凉鞋,从床上爬下来跑向李虎。 李虎一把抱着她,同时接过她手里的图书。 “给我讲故事。”妞妞甜甜地央求。 孩子的眼神简直就是李虎的死穴,他满足地叹口气,把妞妞抱在怀里,开始给她讲两只小花猪的故事。 灯光下,张玲幸福的看着那不是父女却胜似父女的两个人,心头抑制不住地欢欣。 这一晚李虎什么都没做,他搂着张玲,张玲搂着妞妞。三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就像是亲亲的一家人。 怀抱着母女俩,李虎感觉自己就是天。 哪怕天塌地陷了,他也得坚持下去,为她们,为父母,为所有人。 第二天一早,李虎满血复活,吃过早饭离开张玲家。他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了各方面一天的工作,直接就奔县城去了。 路上,他还接到唐夕彤的电话。这小丫头觉得自己和李虎已经是一条阵线上的人了,所以言谈举止比以前亲切了许多。 “喂,你在哪?”唐夕彤问。 “我在路上,你注意点啊。”李虎提醒她。 “没事,十天半个月那家伙不敢再来了。”唐夕彤嘻嘻一笑,“等你回来,给我分享你的故事啊。” “额,行,你注意点。”李虎再叮嘱。 他总是不放心,不管那个一米九的大汉是什么来历,人家可厉害着咧。上一次是被亮眼睛赶跑了,保不齐下一次啥时候再来。 “对了,你不是问我为啥去那个房子么?哦,就是你家。”唐夕彤道,“等你回来我告诉你。” “好。”李虎面上波澜不惊,但心跳却已经如同打鼓了。 来到县城,他先去了一趟国土局找周处长。可是他在候客室等了一上午,连面都没见着。 国土局他没有太多的熟人,但是几个关键的领导都是认识的。他一个个去找,结果发现,这些领导不是避而不见,就是跟他摆官腔、打哈哈。 李虎有点小小的绝望,这里的天空真的在一夕之间变了。 他苦心经营的人脉网,似乎破了一个大洞,全部失灵。 “小李啊,你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一些。”最后,还是一个办公室主任跟他吐露实情,“你肯定是委屈的,但是现在的情况你恐怕只能忍受了。” “为啥咧?”李虎质问,“我的手续都是齐全的,咋能说停工就停工呢?我这一天天的损失,咋算?” “哎,你别急。你知道周处长是谁吗?他是新任县长马云光的小舅子,马县长可不光是县长,还兼着县委书记呢。”办公室主任意味深长道。 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 离开国土局,李虎叹口气,不知道该往哪走。这时电话响起,他漫不经心接了。 “喂,李老板,最近过得怎样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阴沉沉的声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