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珩皱着眉,连写都来不及穿就推开容因的房门,啪的一声打开灯,叫了一声:容因! 呜 细弱的呜咽声响起,江予珩顿了顿,目光转向摔在地上的容因。 被子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容因两只手捂着眼睛在小声哭,他额角红了一块,皮肤白,看着就十分明显。 江予珩走过去,蹲下身,第二次叹气,把他的手拿下来,看见了容因哭得红红的眼皮。 他的睫毛被哭的湿湿的,一簇一簇黏在一起,看见江予珩过来,就拉着他的手摸自己被撞到的地方,很粘人地说:哥哥,好痛。 江予珩很轻地吹口气,嘴里哄道:吹一下,不疼了。 容因依恋地看着他,拉着他的手不愿意放开,大眼睛盯着他,很可怜地说:哥哥不陪我一起睡吗?我们从前、我从前睡不着,哥哥都会陪我一起睡。 江予珩看着容因哭湿的眼睛,红红的鼻尖,脸上到处都是糟糕的泪痕,明明他现在只把他当哥哥一样撒娇,江予珩却知道自己心中生出很多阴暗的心思。 他看了容因好一会儿,才说:好。 陪他一起躺上床的时候,容因还有点没收住的抽噎,江予珩不甚熟练地拍拍他的背,低声安抚道:快点睡吧,乖一点。 容因闭着眼睛,一只手还很没有安全感地抓住江予珩的衣摆,好像是生怕江予珩趁他睡着了偷偷溜走,把他一个人留下。 他闭上眼睛之前,再三和江予珩确认:哥哥是不是会陪我一晚上?不会走对不对? 嗯,江予珩应道,我不走。 容因就冲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两只眼睛还通红着,未干的泪痕被他胡乱抹的到处都是,能很明显看出才哭过没多久。 他哭起来好漂亮,江予珩心想。 我想看他哭得再厉害一点。 * 收到军训通知的时候,容因正在和傅敛买投影仪。 他点开光脑查看消息,漂亮的眉眼皱成一团:军训,我最讨厌的事情。 傅敛看了看自己的消息,确认了一遍领服装的时间地点,还有军训的时间表,想了想,说:那就顺便把军训要用的东西买完再回去吧。 容因很不情愿地跟着他又转了好几圈商场。 军训的时间特意定在开学后,一是为了等天气不那么热,免得学生们大批中暑,二也是为了先让他们熟悉一下学校的生活和各个地点,避免军训出现紧急状况的时候耽误时间。 头一天惯例是要开动员大会,容因穿戴整齐,和所有同学一起站在操场上等着校领导慷慨激昂的演讲完毕。军训服的布料不太透气,容因是很少出汗的体质,顶着九月中旬仍有余温的阳光,也闷出一点汗。 他们班带队的人是江予珩,是抽签抽到的。班主任指定了好几个同学,最终决定抽到谁谁就是班长,总之相当敷衍。指挥系人数不多,总共也只有两个班,他们班还算幸运,分到的地方有几棵长得极高极茂盛的树遮挡。 容因站在第二排倒数第二个,身旁就是江予珩。系统自从发布了强制任务,就每天催着容因接近江予珩,容因不胜其烦,只好站位置的时候站在了他旁边。 江予珩看见他的时候,动作明显滞了滞,却什么都没说,表情平淡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主动和容因搭话。 好像自从那□□柜事件之后,江予珩就有点躲着他。 容因很是莫名其妙,也懒得去管,干脆放任自流,两人见面的机会因此直线下降。每天容因起床的时候,江予珩已经走了,容因睡着了他才回来,所以隔了这许多天,他们这还是第一次离得这么近。 太阳虽然不大,温度却不低,各个学院的教官早就到位,不远处机甲系甚至已经传来了训练声,隔壁傅敛所在的二班也来了一个教官,在和他们隔得不远的一片空地操练起来。 只有他们班的教官迟迟没有过来。 大家等的不耐烦,隐隐骚动起来,一开始是压低的说话声,到后面逐渐变大,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这是在军训,只把这时候当成了一次普通的课间。 身旁的江予珩站的身姿笔挺,一动不动,一滴汗水顺着他的侧颈滑落,容因没忍住,稍稍换了一只脚用力。斜后方传来同学们的议论声,是在讨论他们的新教官。 欸,你们听说了吗,这次军训好像有一个特别年轻的上将要过来呢。 哇,真的吗?有多年轻? 好像才三十出头呢,而且好像长得挺帅。 对对对,我知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这位上将好像是正在休年假,说想过来首都学院看一看,顺便就给我们当教官。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