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老早就想找机会跟你促膝长谈了。” 萨沙:“不知道你要谈什么。反正我对现在生活已经很满足了,什么多余念想都没有。只想保持现状,把这辈子好好过完。” 迪克:“是吗?一个愿望都没有了?那可难办了。他们特地派我来打听,商量生日要给你准备什么礼物呢。结果这么快就没念想了?” 萨沙噘嘴:“你非要问的话,那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只有世界和平了。” 话一出口。 他就在摩托车的后视镜里,对上了黑发青年深深的蓝眼睛。 萨沙:“……我回去了。” 迪克微微叹息:“你看。” 萨沙固执地:“我就是要回去做作业。” 迪克:“好好,做作业。别跳车,宝贝儿,我送你回去。” 人送到家门口,迪克慢慢停了车,长腿着地,让小金毛从车后座上下来。 萨沙嘴巴咬着皮筋,在原地扎自己的小揪揪。 就看见青年脱了一只摩托手套,伸过来,很轻地摩挲了会儿萨沙的脸蛋。 迪克:“萨沙。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希望你幸福吗?只要是你要的东西,哪怕拼了命,也想亲手送到你面前来。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能真正让你幸福的东西,偏偏是我们无力给予的。所以有时候看见你这个样子——我实在觉得,自己无能为力极了。” 萨沙简直满头问号:“不是,我到底什么样子了啊???我承认我是谈了一段不该谈的恋爱,但我不是说我很好嘛,都过去了,放下难道还不够好吗?” 迪克:“你知道放下和放弃并不是一回事,对吧?” 萨沙又扑扑地踢他鞋子:“什么鬼!搞不懂。” 萨沙作为一个屁股曾经开洞、依然倔强地拥有直男思维的人,实在受不了,两巴掌把今天突然神神叨叨的大蓝鸟赶跑。 作业做完,吃过晚饭,他习惯性地下楼溜达。 沿着曼哈顿下城街道一直走,拐过几个弯来弯去的巷子,会抵达一个老旧的社区教堂。 这是他这几天才发现的。 教堂很小,几排长椅稀稀拉拉地摆着。 台上的神父正在布道,前排坐了零星几个人。 萨沙找了最后一排椅子坐下。 自从发现这个教堂,每天吃过晚餐,萨沙就会一个人来这里坐会儿。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觉得,坐在这里的时候,他可以安静地思考很多事情。 他心想,就跟阿尔弗雷德一样,大概是因为他也到了这个年纪了。 尽管身体还是鲜嫩嫩的18岁,但是他已经开始不断地回想自己这一生。 想他在这个世界的起点,想那些颠沛流离的过往,想他的爱情、死亡和重生。 很奇怪的是,其实萨沙从前很少会做这件事,大概是因为总有事情没结束的缘故。 在他作为生存宿主的时候,他当然是没空去回顾的,满脑子里只想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他重生的时候,不知道自己突然获得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所以每天都还是过得很不安,生怕哪天自己拥有的东西会被收走; 后来,他知道原因了。 可他还是觉得心里并不平静,看见那个男人,他还是既害怕又期待着。 直到那天清晨,他们最后一次分手。 巨大的结束感,轰隆隆地将他淹没。 就在他终于作出决断,不管是悲是甜,不再让他们发生交集的那一刻。 他就把一辈子都望到头了。 那么,像老人一样回顾一生,似乎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萨沙左右看看,没人瞅他。 就把双手交握,也偷偷地学人家做祷告。 系统:【?狗系统记得你不信基督的啊?】 萨沙:【我觉得吧,这种事就跟抽奖一样。既然都路过了,不祷白不祷。你说万一哪天运气好,上帝抽中我了呢。】 系统:【你又不信他,上帝抽中你了,也得把你丢回抽奖箱里去。】 狗系统老给他泼冷水,他抱着爪子,就不理它了。 他这一生,所有波澜起伏和峰回路转,源头全是因一个愿望; 而如今,当一切都步入终局,用最后一个愿望作为结束,也挺好的。 ——那就祈求天父,做十天的好人吧。 萨沙在心里默默地祷告。 让世界和平,让任何大事件都不要发生。 他当然知道,世界和平对于超英世界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但十天总还是可以的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