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答案,云中君不肯定,也不否定,只在腾涌的竹雾中注视了他一会儿。 旋即,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低音,缓缓开口。 “最好的杀手,是不出名的杀手。”封如故道,“他每杀一个人啊,别人都以为,那人是死于意外的。” 十五岁的桑落久生平第一次体会到遍体生寒的感觉,便是在那个午后。 而更叫他一身汗倏然落下的,是封如故接下来的话。 毫无逻辑,却理所当然。 “……想做我徒弟吗。伺候衣食起居那种。” 此事当时当刻便敲定下来,桑落久立时有了进入帷幕为他点烟的权利,快得就像是一个儿戏,快得让桑落久觉得自己在做梦,快得他忘记了礼节,顾不得看接下来的比赛,问封如故:“敢问云中君,为何要收在下为徒?” 为何要收一个私生子为徒? 为何要收一个表现只算得上平平的剑修为徒? 封如故一手持着玉酒壶,壶内散发出桑落酒的浓香:“你从几岁开始起,陪你弟弟练剑?” 桑落久想了想,答:“七岁。” “唔,七岁。”封如故道,“他身上的毛病,你早就知道,而他却不知道你的。……他走的剑路很是狂妄,显然,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说着,封如故抬头看他,轻描淡写地给出了结论:“你骗了他八年。” 桑落久不动声色:“云中君高看我了。我与二弟的剑术只在伯仲之间。” “是吗?”封如故道,“你在之后比赛中出的每一剑,都很克制,计算得精妙绝伦,就是为了维护这个‘伯仲之间’。你想让他觉得你没有威胁,之后回了飞花门,还继续对你放松警惕,可对?” 不知不觉间,桑落久额头爬满了汗珠:“云中君……” “你这么想出人头地,我就给你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不好吗?”封如故自在饮酒,“这也是你这么多年心中所求的,不是吗?” “……云中君,在下不懂。”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