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突然来了一句,“你不觉得韩宁挺可爱的吗?” 他步履不停,和李恒走到电梯处,伸手按了往下键后才说,“谁?” “就是那个志愿者学妹啊,上次半马和我负责一个节点的,你不是后来也来帮忙了吗,你见过的。” “记得。”王言洲好像想起来了,他声调平平,内容里有几分鲜见的促狭,“怎么,你喜欢她?” 李恒被他这么一问,有点猝不及防,因为共同导师的关系,他和王言洲的关系还算是近的,王言洲给人的感觉很好相处,又很不好相处,似乎完全取决于他当时的心情,心情好的时候,他能很轻松地谈天说地,谈笑风生,好像和谁都能交上朋友,扮演着同门、学长、学生的角色;心情不好的时候那薄纸一般的温和一下子就被撕开了,露出尖锐傲慢的本性,话还是差不多的,但你就是能感受到对方扫过来的,如针一般的气息。 这个时候的王言洲好像是两者混合了,李恒下意识地回答,“……不知道,应该吧。” 电梯到了,把那有些奇怪的氛围留在外面,两人走进去,密闭的空间里,李恒想到了什么,手里的袋子捏得作响,有几分紧张,与紧张相伴的,是李恒脸上那刺眼的,居然有几分浓情蜜意的,傻气。 “手里是什么?礼物?” “不是,什么礼物啊……猫粮。” “你不是住在学校宿舍吗?还能养猫?” “哎,不是养的,是学校里新来的小流浪。” 大学里到处都是膀大腰圆的猫,被爱心泛滥的学生喂得无法无天。 王言洲不在乎,但看李恒那样,猜测。 “和你喜欢的那个韩宁一起喂?” 李恒没说话,半晌,才嘿嘿一笑。 王言洲似乎也笑了一下,低头摆弄手机,不再作答。 出了电梯,王言洲才再次开口,“我开车来的,要顺便带你回去吗?正好我也回校。” 李恒觉得最近的王言洲实在热心,刚要捏拳碰一下他的肩膀,导师就打了电话过来,对面声音之激昂,几步之外的王言洲都听得见,半分钟后李恒苦了脸,“你先走吧,老头找我有事。” “没事,可以等你一会。” “太够意思了,但是……估计一时半会解决不了,是之前那篇关于企业脱实向虚的文章出了点问题。” 王言洲点点头,对棘手程度表示理解,然后又想到什么,说:“那猫怎么办,你有跟那个学妹约喂猫时间吗?” “一般都是九点。”王言洲低头瞥了一眼表,九点,很快就到了。 袋子在李恒手中辗转,他犹豫了下,“兄弟能帮个忙吗?……帮我把东西带给她,九点,德政楼东拐角,花花一般都在那儿,韩宁也在那儿。” 九点的德政楼东拐角,韩宁轻手轻脚地移过来,手里托着一个精巧的罐头,上面几个大字——孕猫专用,她心想着这只外来客要临盆了,得补补。 还未走近,就听到谄媚的猫叫,今天的花花叫得格外聒噪,尾调拉得很长,又哑又娇,全是讨好劲儿。再走两步,她就看到有个人影儿站在那儿,花花蹭着他的腿,分外欢欣。 李恒发微信跟自己说了,让他的同学把花花必不可少的口粮给捎来。 韩宁迎上去,露出笑,打招呼:“学长。” 王言洲朝她看来,目光错开她面上的笑容,心中腾起股说不清的感觉。 那感觉就跟被正在生长的藤条刮了一下,当时不疼,过了两分钟,才发现藤条有毒,痒意爬上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