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淮闲庭信步地行走其间,司娆原以为他是漫无目的的闲逛,可是走着走着,他们就逐渐爬过了层层梯坎,到了最高处。 这里的建筑已经和下面简单的小竹屋不同。 飞檐翘起,上面挂着复杂而精致的金铃,数棵高大的梧桐树遮天蔽日一般,洒下一片阴影。 二人走到院前,面前紧闭的木门便闻声打开。 从里面走出来个身穿藏蓝衣袍,身上挂着繁复银饰的老者。 他垂眼恭敬行了一礼,轻声道:“尊上,您来了。” 苍淮并不做理会,迈步往里面走去。 房顶之上翘起的屋檐上并肩立着一大一小两只渡鸦,小的渡鸦冷哼一声:“谄媚!” “你懂什么,提前告诉他们厉害,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也不至于一上来没大没小怠慢了尊上。” 回忆起这段时间相处之中观察来的结果,魔主喃喃道:“得罪了尊上事小,尊上也不太计较这些事……就怕他们撞到枪口上,无端端没了性命。” “哼,这些人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你倒是紧张他们。” 魔主的豆豆眼别开:“这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倒也不是担心他们。” 古银族居住地的最高处,是祠堂。 里面已经提前清过场,除了面前的老者,再无旁人了。 老者一见到人,便感知到了那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当即便明白那突然出现的魔主所言非虚。 他近乎是战战兢兢地将人引到上首的位置,为他们奉茶。 老者的茶在端到少女面前时,便像是受到一种可怖的巨力影响,无法在前进分毫,他的手颤了一下,热茶泼了一地,茶碗骨碌骨碌地滚到地上。 老者脸上的肉抖了一下,忙道:“尊上恕罪!” 他腿一软便要跪下,面前好奇打量着四周的少女连忙伸出手扶了他一把,“您没事吧?” 老者一怔,望进一双含笑的眼眸里。 “没事、没事……”老者连忙道。 身为古银族如今唯一的祭祀,老者从刚刚匆匆的一眼里,轻而易举地便能看清他们此行的目的。 他连忙垂了眼,不敢多看。 一旁的苍淮漠然开口道:“如何?” 古银族的“同心结”乃是不传之秘。 饶是魔主抓走的人,都是古银族人,但是对于这样祭祀的禁术,他们所知道的也不会太多,只能说出个大概来。 同时他们也提到,自从古银族没落之后,已经近千年没在举行过祭祀了。 他们隐居在鲜为人知的地方,血脉渐渐稀薄,传承的力量更是少得微乎其微,已经连着千年选不出圣子圣女了。 族中的祭司地位尊崇,向来由族中德高望重者担任,对于“同心结”和祭祀之法,如今还能知根知底的,只余下了族中的祭司。 他们知道的虽然不多,但是在苍淮面前不敢有分毫隐瞒,便将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于是便有了这一次的古银族之行。 老者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女,她的脸上仍带着一丝未曾散去的笑意,老者犹豫了片刻,似是有些为难,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 在他们来之前,老者已经受过一次魔主的敲打,知道眼前人的身份。 虽然古银族千年来避世隐居,但是对于曾经带来三界浩劫的人还是有所耳闻,他自然也不敢有什么隐瞒。 “不敢欺瞒尊上,实在是……” “这样的咒术,一经面世便从未想过要研究解咒之术。” 老者指着门前早已荒废许久的祭台,叹了一口气:“咒术一经种下,就再没有回转的余地,十日之后,其身不存,自然也不用再思考什么多余的问题了。” 换而言之,不过是十天,一个鲜活的人就将心甘情愿地死在祭台之上。 老者看着司娆的眼神,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悲悯:“一个注定会死的祭品,让她心甘情愿地怀着热忱去死,不也是一种仁慈吗?” 司娆被老者的眼神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微微一愣,转过脸。 他在说些什么? 祭品? 会死? 说的是她吗? 司娆眼中的疑惑一闪而逝,可还未来得及深思,便看见苍淮站起身对她伸出手,司娆瞬间便把在脑海中转了一圈的疑惑甩出脑海,向前一步搭上了苍淮的手。 苍淮将司娆的手握在掌心,周遭的冷意散去些许。 “既然拿不出解咒之法,那古银族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苍淮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说话的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一般。 可听到他口中的话,老者却半点轻松不起来,额上的冷汗顿时便冒了出来。 老者连忙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