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留一个两个吗?要不您看看,长得都挺好……” 旁边青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凉飕飕的,像刀子。 魔主见他心情不虞,自己的心情便畅快了许多,在司娆真正发怒之前一溜烟地撤了。 厄命珠闲闲地看他:“你是真不怕哪天就给自己玩死了。” 魔主理了理衣角,叹口气:“算算日子也没几天了,趁现在还能玩就多玩两天,等真回来了就没得玩了。” “你行,你真行。”厄命珠嘴角向下,对他比了个大拇指,很是佩服他这明知会死,仍然勇于作死的心态。 待到所有事情都处理完,天已经黑透了。 魔域的夜晚,向来都来得比较早。 司娆看了一眼窗外的圆月,忽道:“今日好似是上元节,去看看吗?” 秦钰笑:“魔域也过上元节么。” “原是不过的,”司娆领着他往外走,“只不过这些年,两地交流越发频繁,那些热闹的节日,两地都是混着过的。” 她笑了笑:“毕竟人人都爱热闹,多一个节日魔宫还能多放几个时辰假呢。” 秦钰皱眉思索:“难怪今日他们一个个显得神思不定,原是等着放假了。” 魔域人也爱热闹,对于节日也有他们独特的理解。 一边学着中域人放花灯,一边在房梁上挂上各种模样古怪的祈福道具。 街道两边游人如织,他们穿着魔域特色的服饰,面上带着恶鬼模样的面具,横穿魔域城池的河里,飘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把整条河都点缀成了闪着金光的彩带。 两人在路边买了一红一蓝两个面具,斜倚在桥上,吹着夜风,心绪也随夜风飘荡,放松下来。 河边借着夜色掩饰,有奔放的情人躲在面具下旁若无人地亲吻,秦钰微微别过眼,却见司娆看得专注。 他心念微动,轻声问:“尊上,你有喜欢的人吗。” 成年之后,他已经很少叫她师父,只随其他人一般,唤她尊上。 “有啊。”司娆凝望着被染成金色的河,轻声道。 他眼睫微垂:“是么……” 望着司娆柔和的侧脸,此时风也温柔,夜也温柔,秦钰却像是被剜了心。 他在暗暗看着司娆,司娆却也借着河中的倒影在看他。 她算着时间,差不多也已经快到时候了。 近来秦钰修行都很拼命,明明那本留下的功法近乎已经修至圆满,他却整日不眠不休,好几次从入定中醒来,司娆都能看到他唇间洇出的血迹。 已经达到人力所能达到的巅峰了,再往上…… 便不是凡人的躯体能够承受的了。 秦钰一直想要变得更强,想要拥有能与司娆并肩的能力,几次都因为超过身体负荷,险些晕过去。 司娆劝他,他便应下,转过头便继续我行我素。 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司娆知道,已经不能再拖了。 她轻声唤他的名字:“秦钰。” 秦钰转头看她。 “假如……” “假如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他能让你变得更加强大,而你只需要舍弃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你愿意吗?” 秦钰微微蹙眉:“如果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师父便不会问了。” “是么……”司娆叹了一口气,郑重看他,“那些东西,是你痛苦的根源,会让你不快乐,而你只要丢掉他们,便能获得天道赠予的礼物。” 一个神迹。 这约莫是天道仅存的良心,送出的一个机会。 “你说的……” “是记忆吗?” 出乎意料地,秦钰竟很敏锐。 司娆有些诧异地抬眸看他。 “已经有很多次了,我觉得有些不对,”秦钰轻笑,“自从来到魔域,这里的人,仿佛都曾经见过我一般,哪怕我从未来过。” “我在想,我是不是某个人的转世。” 司娆蹙眉,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轻声问:“那些丢掉的记忆里,有和尊上的过去吗?” 司娆艰涩开口:“……有。” “但除那之外,还有许多痛苦,不堪回忆的事,或许会让你……” 她话音未落,便被打断:“那便不能舍弃。” “那不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他道,“若没有那些回忆,便不能算是完整的那个人,你也永远不会真正把我放进心里……” “是么?” 在这方面,他敏锐得可怕。 半晌,司娆点点头。 她想说的有很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