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绣还差不多。”温月明感受到那个视线,手指微动,握成拳藏了起来。 因为后来温月明的衣服都是陆停亲自缝的,太子殿下文武双全,小小绣活自然做的也不错。 “你上我车做什么。”温月明僵硬转移话题。 “送酒。”陆停煞有其事地说道。 温月明抱紧女儿红,半张微红滚烫的脸贴着冰冷的盖子,微微呼出一口气:“再骗人就给我滚下去。” “去了许家问了一些事情。”陆停拨撩一向点到为止。 温月明嗯了一声,也没多问。 “你当真一点也不想知道。”陆停蹙眉问道。 温月明把自己的脸翻了个贴酒盖,后脑勺朝他,格外冷酷无情的样子。 陆停伸手揪了一下她的发髻。 温月明瞬间睁开眼。 那双手甚至还扯了一下她鬓间的流苏步摇。 “你几岁!”温月明反手拍了一下他的手,无语扭头,“扯人头发,幼不幼稚。” 陆停弯眉笑了笑,眼尾下垂,格外纯良,要是手指上没有拽着她的步摇就更能骗人了。 “十八岁。”陆停手中的步摇是一支简单的蝶恋花翡翠步摇,他颇为好奇看得有些仔细,“这蝴蝶很逼真。” “你若是娶了太子妃一屋子的金银首饰,想这么看就怎么看,自己带都行。”温月明没好气地说着,对着花色使了个眼色。 屋内的气氛瞬间凝滞。 花色垂首,退出马车内。 陆停转着簪子的手一顿,抬眸看她,只看到温月明似笑非笑的模样。 “怎么,我说的不对。” 温月明靠在车壁上反问着。 陆停垂眸,盯着手中的步摇:“不对。” “哪里不对,殿下娶妻生子乃是必经之事,到时折腰殿还给太子妃送一套黄金红宝石的头面,就当恭贺殿下新婚大礼。” 之前温月明和霍光明去温家偷酒喝,大概是被温赴发现了,小心眼的温阁老不知从哪里卖到一坛子烈酒放在桌子上,偏又不给她喝,幸好温爱打了掩护,嘴馋的温月明偷了半坛子喝。 ——十年梨花沉酿,名不虚传! 温月明喝了不少,生出几丝醉意,加上车内有生了炭盆,烘得她脸颊泛红,思绪缓慢,说话便也慢条斯理,好似万事皆不入心的无情无义,没心没肺的样子。 她眨了眨眼,眸光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不由眯起,耳边隐约回荡着温赴的话。 ——“去断了与他的关系。” ——“他非良人。” ——“没必要误了自己。” “断了就断了,我也不稀罕。” 她抱紧手中的酒坛子喃喃自语,挪了挪屁/股,想要往窗口靠去,散散热。 只是她还未移过去,就挪不动了,不由低头看去。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按着她的裙摆,骨指因为颇为用力,甚至绷出一道弧线。 “做什么?” 她伸手去拨那只手,却不料被人反握在手心。 陆停沉默地看着她。 “我去和许家打听邵家的事情。”他心中升起一阵恐惧,下意识僵硬转开话题。 “陆停!”温月明回神,抿唇低斥一声要打断他的话。 “邵家是靠原明威将军盛忘发家的,太和三年,盛忘坐稳兵部,也就是应家出事的那一年,那一年应该也是你出生的时候。” 他说话极快,一点空隙也不留给温月明。 温月明抱着酒瓶,挣扎着要摆脱这只手,奈何陆停从小力气就大,直把自己手腕都弄红了,也没挣脱开,到最后只好无奈叹气。 “你爹爹温赴早些年父母双亡,宗亲不慈,是靠父亲旧友才活下来的,也就是盛忘的爹,两人是一起长大的好友。” 陆停垂眸,长长的睫毛盖住眼底的神色,嘴里继续快速说道,就好似要把这个事情完完全全盖过去才肯罢休。 “我知道!”温月明微微提高声音,打断他的话,见他停了下来,这才继续说道,“我都知道,殿下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陆停看着她,那双深褐色的眸光倒映着粼粼光泽。 “盛忘便是当年举报应家通敌的人。” 温月明蹙眉,蓦地响起书房内,温赴那一瞬间闪过的厌恶,这才焕然大悟,随即认真说道:“我爹不会做这种事情。” 陆停抬眸看他。 “你可以说我爹性格古板,嘴巴不饶人,做事不留余地,但他不会做陷害他人之事。”温月明认真说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