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珂提着两截被弓弦连着的断弓,满脸歉意:“一时用力过猛,请陛下恕草民唐突!” 司马衍终于回过神来,神色变得激动起来,连连摇手道:“无妨,无妨,皇叔且试那两石弓罢!” 司马珂将断弓递给一个內侍,接过张桓递过来的两石弓,在手里掂了掂,抓住弓臂,右手依旧是两根手指一拉,只听弓臂振动,那两石弓硬生生的被他拉了个满月。 面不改色心不跳,完全气定神闲,似乎毫不费力! 满堂再次齐声叫好,司马衍激动得脸都红了。 一声轻喝打断了众人的叫好声,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巨响,随即是咚的一声撞击地板的声音。 那张两石强弓,再次被司马珂奋力拉折! 第10章 掷果盈车 殿堂内,顿时寂静无声。 司马衍怔怔的望着司马珂,又惊又喜,脸色都激动得通红起来,声音也激动得发抖:“皇叔,真世之神将也!此乃天赐皇叔于朕,朕有皇叔,天下何愁不安!” 司马珂将那断成两截的两石弓递给身旁的內侍,对司马衍弯腰一拜:“陛下言重了,些许勇力,算不得甚么。” 司马衍此时已是红光满面,一把托住司马珂,转头对张桓道:“传旨下去,集最良之工匠,选最好的材料,为皇叔特制一张五石弓,一壶长箭,若得有半点偷工减料,杀无赦!” “遵旨!” 司马衍转过头来,神色一肃,朗声道:“司马珂听旨!” 司马珂神色一凛:“草民领旨!” 司马衍道:“大晋宗室子弟,故西阳王之后司马珂,少年有为,文武双全,赐封永康亭侯,拜骑都尉,授尚书郎!” 司马珂呆了一下,来不及消化这一大串官爵,急忙再一拜“微臣谢陛下隆恩!” 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当官了! 他之前喜欢读各种历史网络小说,对魏晋官职也有一定理解,尚书郎为文官,骑都尉为武职,都是六品官,相当于后世的厅级干部。对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上来就是右第六品,似乎有点夸张。其实不然,因为司马珂是大晋宗室,西阳王之后,要不是西阳王出事,司马珂甚至有可能袭封王爵的。司马珂的堂兄司马珉,资质平平,也被拜为奉车都尉、奉朝请,与他同阶。所以这右第六品官算是正常操作。 比较有含金量的是永康亭侯。对于非司马家者,拜相容易,封侯难。就算是曾经权倾朝野,现今仍旧把持大半个大晋江山,而且还是小皇帝司马衍的亲舅舅的庾亮,也只是封都亭侯而已。然而,对司马家宗室,却是封爵极其容易,宗室子弟,能承袭下来封侯已经算没落了,亭侯是比较低阶的侯爵,其实也算不得司马衍太多关照。 司马衍望着司马珂,似乎担心司马珂嫌弃官职小,缓声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皇叔初来京师,又未及弱冠,风头不可太盛,勿嫌官小。” 司马珂恭恭敬敬的再次朝司马衍一拜:“臣必不负陛下厚望,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亦万死不辞!” 司马衍露出欣慰的笑容,微微叹道:“为臣不易,为君亦不易,大晋江山不易,皇叔与朕,皆须好生努力!” 司马珂想起他四岁即位,八岁便被遭叛乱,被叛将苏峻关在小仓库里每天辱骂,而母亲更是不堪受辱而自杀,十五岁之前完全是傀儡,凡事都未能做主;就连司马羕和司马宗被诬告叛乱,进而被赐死,进而削去宗籍,以及司马羕子孙都被赐死,这么重大的事情,司马衍居然都不知情;他心头深刻的体会司马衍说的“为君亦不易”五个字的悲凉。 所谓少年老成,不过是幼年遭遇太多挫折苦难,逼出来的而已。 司马衍转身对张桓道:“朕倦了,替朕送皇叔出宫罢。” “遵命!” 司马衍又回头对司马珂道:“张大人侍奉朕十余年,忠心耿耿,不辞劳倦,朕视其如至亲,皇叔尽可信任之,他日若有不便,亦可让张大人传信于朕。” 司马衍四岁没了父亲,八岁没了母亲,几个亲舅舅野心勃勃把控朝政,哪有亲情可言?深宫高墙,与世隔绝,其中孤苦可知,唯有身边的宦官侍奉在身边,便成了最亲的人……司马珂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宦官深受宠信,导致最后权倾朝野,进而祸乱国家。只是在魏晋时代,是宦官最式微的时候,倒也不用担心。 见那宦官张桓,五十余岁,脸型方方正正,白白胖胖,说话斯斯文文,但是并不像电视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