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根据他从谢安那里了解的东晋旧事来看,庾亮很显然是个极其狠绝的角色,这种事也只有庾家做得出来。 所以,接下来的第三支百骑,必然来者不善。何充虽然是庾亮的妹婿,但是庾家历来凉薄狠绝,小皇帝贵为九五至尊,又是庾家的亲外甥,都能被算计和陷害,何况何充只是一个妹婿,哪来这么大的面子。 不过如今手头有了两支服从于自己的精锐骑兵,司马珂心里底气足了许多,否则若是三只骑兵都不跟自己尿一壶,他这骑都尉就形同虚设。 ※※※ 阅兵完毕,司马珂打马出了南苑,径直往建康宫奔去,进了南掖门,验了腰牌,直往光禄勋署。 因为时间已不早,手头的事情已处理完毕,何充正在端坐在官署内看书,看到司马珂,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你那瑶池玉液琼浆,果然好生浓烈醇香,昨夜只饮了两樽,便不胜酒力,一夜昏睡,差点误了卯时。” 司马珂微微笑道:“能得明公喜欢,下官之幸也。” 何充嘿嘿笑道:“既然如此,不妨再来两坛,就送得一坛,我舍不得喝。” 司马珂苦笑道:“那酒产量极低,过段时间,再送明公两坛。” 何充双目一瞪:“莫不是送其他公卿了?” 司马珂笑道:“明公放心,除了纪廷尉,众公卿之中,明公是第二个得饮此酒的。下官家中并无酒坊,此酒原本在纪家酒坊所酿制,故其近水楼台先得月,还望明公勿怪。” 何充脸上露出嫉妒的神色,嘟哝道:“你定是看上了纪家的女公子了。他家那女公子贪玩胡闹,不守规矩,你若娶之,日后必然后患无穷。我有小女,年方二八,温柔贤惠,知书达礼,与你正好相配。” 司马珂见他又提起这个话题,当即心中寒了一个,急忙打转移话题,道:“下官今日前来,是有事要请教明公。” 何充见他不接招,只得露出无奈的神色道:“有事快讲。” 司马珂道:“羽林骑组建一事,周镇军及郗司空皆鼎力支持,下官甚为感激,欲以礼谢之,不知明公以为如何?” 何充不以为然的道:“此两人与我多年交好,鼎力支持也是理所当然,你若以礼答谢,只需各送两坛瑶池玉液琼浆,胜过黄金珠玉百倍。” 司马珂一听,当即笑道:“全凭明公吩咐。” 话音未落,便看到何充眼中露出老狐狸般的神色,佯怒道:“我说送他等两人各两坛美酒,你二话不说当即答应,却只送了本官一坛,此话该当何讲?” 司马珂顿时知道上当了,急忙道:“三日之后,必再送两坛美酒到明公府上。” 何充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点了点头笑道:“孺子可教也!” 司马珂见何充心情正好,想起心中的困扰,压低声音道:“镇军将军和司空那边好说,就怕征西将军那边所遣骑兵,来者不善啊。” 何充一愣,随即想起昔日西阳王和庾亮之间的恩怨,神色顿时黯淡了下来,思虑了一会之后,这才怒声道:“元瑾尽管便宜行事,一切我与你做主,如若不行,我再让我那舅舅一同为你出头。” 司马珂心中一沉,如他所料,在庾亮这个狠人面前,就算一向脾气火爆的何充,也没有底气,不然不会说出要拉王导出面的话来。 不过,他这次来,并不是真想完全靠何充出头,而是在他这里提前打个预防针,后面万一他做出什么出格的狠绝事情,何充这里也有个思想准备,不至于过于责怪他。 ※※※ 离开南掖门,司马珂策马打道回府,突然看到前面街道上,一行七八骑,正在街上晃荡着,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定眼望去,正是沈充和周琦等人,沈充和周琦两人领头并辔而行,看起来已经冰释前嫌,相谈甚欢。 司马珂这才想起,自己所提的增设骑都尉司马和假司马一职的事情,何充那关已过,却压在司徒府那边,已经好几天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