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诺斯并不知晓,今天冥王决定办公,还是冥后劝的。要论事业心,哈迪斯的事业心已经被纳西索斯磨得差不多了,纳西索斯的事业心却在熊熊燃烧。也是奇怪。 虽然比起办公,哈迪斯更想好好陪着他的冥后,但是公务递到了他的面前,他也不会视若无睹。他手捧公文,看向纳西索斯:纳西索斯,能给我换一束鲜花么? 这是给他派任务呢。 纳西索斯睨了他一眼,勉为其难地点头。 他才不会承认,其实他挺想呆在这里。 于是,哈迪斯跟米诺斯讨论着公文,纳西索斯则捧起花瓶,取出那束即将枯萎的水仙花,用神力将它化成灰烬。 换一束什么花呢? 纳西索斯思忖着,准备去爱丽舍看看。 哈迪斯留意着他的动静,在和米诺斯交谈的间隙递给修普诺斯一个眼神。修普诺斯何等敏锐,立马拦住纳西索斯:冥后殿下,如果您要去爱丽舍采摘鲜花,我愿意为您代办,我正好有口信要送到塔纳托斯那里。 纳西索斯不想麻烦他,却招架不住他的坚持,只能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修普诺斯领命出去,纳西索斯无事可做,便走到书架前,随手翻开一本诗集。诗是缪斯女神编的,光明神阿波罗曾经将它们广泛传播。 纳西索斯只是随手一翻,就翻到了一首情诗。 那情诗句句动人,字里行间都是绵绵情意,只是默读就让纳西索斯一阵脸热。 他的手指微微收拢,睫毛颤了颤,想要合上书,到底没合上,反而鬼使神差地动用神力化出一片红玫瑰花瓣,悄悄夹|进书页间。 修普诺斯很快就回来了,他带回来大束的荼蘼花。小小的白花散落在绿叶间,好像一只只小眼睛。好看是好看,但是荼蘼花怎么看都不像是插花瓶的花吧? 纳西索斯自然不会在修普诺斯面前表现挑剔,他状似不经意地放下手里的诗集,就放在哈迪斯的桌上,然后迎上去,接过那捧荼蘼花,把它插|进瓶中。 荼蘼花本来是春末开放,但是到了冥界,它的花期就变得无序了。纳西索斯本来想不明白修普诺斯怎么会选这种花,等到芳香满怀,突然觉得很不错。这花香味怡人,确实让人喜欢。 他把那一枝枝白花侍弄好,那边哈迪斯也忙完了公务,遣退了修普诺斯和米诺斯,缓缓走到他的身后,将他拥入怀中。 纳西索斯。 他将头抵在他的肩上,低沉的声音仿佛喟叹。 纳西索斯觉得有点痒,哈迪斯湿热的呼吸扑在他的脖颈上,又有种说不出的撩人。他歪头去躲哈迪斯呼出的热气,然而无济于事。 他的声音变得紧绷,微微发颤,仍然装得若无其事:怎么,今天只处理了几本公文,就让冥王陛下犯困了? 哈迪斯在他脸颊蹭了蹭,十分亲昵的姿态:不困,只是想抱抱你。 他总是这么诚实,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撩人。 纳西索斯抿紧嘴唇,有些不快。 他伸手去推哈迪斯,反而被抱得更紧。 纳西索斯,乖,让我抱抱。 纳西索斯不自然地蜷起脚趾,那一刻,他怀疑有什么操纵了他,他猛然挣开哈迪斯的怀抱,将人狠狠制住,咬住他的嘴唇。 想抱我,就去床上。 漆黑的眼眸变得更加幽深,哈迪斯顾不上被咬破的嘴唇,将他打横抱起,嗓音微哑:如你所愿。 这是一场暴风,几乎要把海上的船只掀翻;又是一场暴雨,要把枝头的鲜花悉数打落。纳西索斯在风雨飘摇中,只能紧紧攀住他唯一的依靠,兑现他自己放出的狠话。 折腾了大半夜,哈迪斯终于放过他。 他的声音已经破碎,意识模糊,发现哈迪斯在用神力给他清洗身体,他毫无芥蒂地往伴侣的怀里靠去,低声喃喃:哈迪斯,我爱你。 哈迪斯的吻落在他的唇上,低低嗯了一声。 纳西索斯,我也爱你。 这不是纳西索斯和哈迪斯度过的最美好的夜晚,但他衷心地希望,这一夜不要醒来。 不要醒来。 永远不要醒来。 不要让他面对冷面的冥王。 还有那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 纳西索斯拥被坐起,他身上的红痕一个未消,那样炽烈地燃烧着。哈迪斯往常会低头,吻他身上的吻痕,加深它们的颜色。但他这次没有那样做。 他揉着自己的额角,眉头紧锁,显得疏冷,不近人情。 纳西索斯。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只是少了情深。 纳西索斯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指尖不受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