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观尘落了一步,跟在后面,却正好与季别云并肩。 他久违地靠近这和尚,却第一次从对方身上闻见了一股暗香,不同于寺里燃香与檀香的味道,倒像是沾上了普通人家会燃的某种焚香。 他略微转头看了观尘一眼,僧人却没理会他的目光,只道:“王爷料事如神,这两日的香客中确实多了许多官员及家眷。” “一群做了亏心事的东西。”贤亲王笑骂了一句。 季别云意识到自己走了神,连忙收回目光。 他们进去之后便正对着一间极威武宽大的建筑,是天王殿,外面的三足香炉内燃满了或大或小的香,殿内也有许多人跪在蒲团上叩拜。 他到了悬清寺却有一种回家般的熟悉感,只不过这里与灵东寺相比大了许多倍,细看之下处处细节都透着皇家威仪。 本以为贤亲王要去请香,不料王爷直接走近了右边的游廊里。 “今日公务在身,就不进香了,带我去后面禅房坐坐吧。” 王爷有令,一行人便向着寺院后面去了。贤亲王打头,后面跟着观尘与他们几个侍卫,以及右卫的两三人,一支不小的队伍将本就不宽的游廊都给堵住。 穿过游廊,拐进右边一道月门,脚下便是通往山林深处的小径。 悬清山正如其名,如一座清幽的仙境般悬在宸京东南。小径两侧砌了低低的石栏,这才防止花草树木将好不容易辟出来的路侵吞。 走了一阵子,前方树林掩映中出现了一片成群的院落。观尘将他们引到其中一处小院,王爷只让季别云与徐阳跟了进去,其余人都守在小院外面。 贤亲王甫一进了屋子就长吁了一口气,活动着臂膀,“你们这寺啊忒难到,每次来都走得我手脚发酸。” 观尘斟了一盏茶,递了过去,“王爷或许应该多加锻炼了。” 贤亲王没有计较这句打趣,反而斜眼看向一旁低首站桩的季别云,问道:“季遥,瞧你的样子再多爬几座山也不成问题,看来是昨夜睡得不错,没再踢被子了?” 季别云给人当侍卫当得无聊,手无意识地抚摸腰间刀柄,心里记挂着方才路过的崖边平地,视野开阔风景秀美,倒挺适合练刀的。 突然被问及,幸而他一直注意着这两人的谈话,抬头答道:“那只是一时玩笑话,劳烦王爷还记着。” 僧人也朝他看来,定定地瞧了片刻才道:“季施主眼下略青,看来前几日是没有休息好,可是被京中乱象吓着了?” 季别云看了回去,他觉得这和尚是故意的。他们相处了这么些时日,自己什么胆量对方也清楚,他怎么可能被一桩命案给吓到。 这厮也怀疑自己? 不对啊,他在外界看来手上干干净净,只是一介初来宸京的普通人罢了。这二人如此拐弯抹角又阴阳怪气,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是他做贼心虚,听见什么都敏感,一时想多了? “初到京中,水土不服也是有的。”观尘也给他倒了一盏茶水,伸手递到他面前,“不如待会儿季施主到贫僧那儿取一些安神香,夜里焚上,便能安睡了。” 上一刻还意有所指,这会儿又帮他开脱。季别云听猜不透这人的心思,伸手接过温热的茶盏,垂眼道:“也好,多谢师父。” 进房之后一句话都没插上的徐阳不干了,“哎呀”了一声,对着观尘摇头道:“好歹也是旧识了,连刚来的季贤弟都有茶吃,我却没有。” 观尘低头一笑,又取了一个新茶盏。 “你个刁仆,竟敢与悬清寺大师摆起谱来,要不要本王亲自给你斟?”贤亲王已经将盏中茶水喝了个干净,极为潇洒地将杯盏抛到徐阳怀里,徐阳连忙伸手接住,冲王爷摆出厚脸皮的讪笑。 主仆二人时常开这种没大没小的玩笑,季别云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索性踱步到观尘身边,看和尚是如何沏茶的,再时不时夸上几句。 正当四人说笑之际,便听得有人进入院内,接着叩响了房门。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