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另一条小巷。季别云差点一个趔趄,正想开口,就听得观尘压低声音说:“走这边能甩掉他们。” 因为正在跑动,僧人说话时带了轻微的喘,季别云突然就觉得一尊玉菩萨走下了神坛。 两人在黑暗中疯狂逃命的样子泛着别样的诗情画意,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感觉到观尘偏头看了自己一眼,便也喘着解释:“大师脚下功夫不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观尘大师什么也没说,只带着他又绕过几条小巷,像是在迷宫之中穿梭一般。 幸而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到最后已经完全消失了。 他们停下来休息,季别云随手将遮面的布料扯下,终于能顺畅呼吸。和尚站在他身侧不发一言,胸膛在黑暗中剧烈起伏着,应该是跑累了,正试着将呼吸顺过来。 片刻之后他笑道:“不愧是大师,临危不惧判断超前。” 观尘的语气比平日多了些起伏:“施主方才在里面做什么了?” 季别云越想越觉得刚才的逃命很有趣,在黑暗中咧开嘴傻笑了半晌,直到又被观尘叫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他轻轻啊了一声才答道:“我在里面也没做什么,估计是没买砒霜只套话,被人发现了,以为我要砸场子吧。” 借着黯淡的月光,他抬起头来看向站得笔直的僧人,故意打趣道:“我刚才差点就抱着你上房顶了,大师真不该拉我,不然哪儿会跑得如此气喘。” 观尘身形僵了僵,手中也捻起了佛珠,片刻后说了一声“阿弥陀佛”。 作者有话说: 《亡命鸳鸯》 浅修了一下这章 第16章 质问 等到二人都平静下来,才又朝闹市走去。 季别云回想着刚才黑市老头说的话,心想还真是巧了,一旦怀疑上一个人,便能从其他地方一下子找到关于对方的蛛丝马迹。 郑禹之死当真是丞相做的吗? 观尘自从方才被他打趣之后,安静得仿佛一个哑巴,对他在黑市里打听到的消息毫不关心,只是偶尔在路面不平时会出声提醒他一句。 眼看着闹市越来越近,季别云开口问道:“既然悬清寺是国寺,想必你对朝中之事也了解不少。” 僧人沉沉道:“是。” “丞相此人如何?” 这话一问出来,便相当于将刚才问到的线索说了出来。季别云是相信观尘口风紧的,此番暗示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僧人静默片刻,答道:“贤相。” 季别云一愣,只短短二字,却比长篇大论更加有力。 世间为官之人,有贪图功名急于上进者,有庸庸碌碌只求自保者,亦有心怀天下者。不过无论内心如何想,大多数官员都想搏个好名声。观尘这么说,倒是证明丞相方绥名声不错。 不过官场上的品行与私底下的德行并非一种东西,只看政绩还不够。故而季别云又问:“那他为人又如何?” 观尘这一次答得快些:“接触得少,对他的印象大多来自道听途说。” 他也不介意,“那你只管将道听途说讲出来,我也随便听听。” 黑暗之中有衣料摩擦声响起,和尚似乎转头看向他,声音比夜色还沉静。 “丞相为人秉直公正,政事风格虽偏向中庸,必要时候却颇有决断。他曾经并不是梁国人,眼见自己国家昏暗无光、无人可救,便投奔在我朝太祖门下,协助太祖立下丰功伟绩。此后二十余年中,兢兢业业,亦受百姓爱戴。” 季别云听得割裂极了。 这种绝世贤臣的形象,与诬陷迫害同朝官员的形象大相径庭。 最重要的是,如果幕后之人真的是当今丞相,那么他想要扳倒对方便难上加难了。 观尘问道:“施主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