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能看他自己了,这我们可帮不了他。不过胜败也都与我无关,咱们该听经就听经,该逗鸟就逗鸟。” 贤亲王将最后一点碎渣抛完,拍了拍手便往回走。 徐阳赶紧跟上,却听得王爷道:“你身手不错,可近来在练武一事上也懈怠了,那就留下来陪他练练吧。” “王爷……”徐阳被难住了,他一直跟在贤亲王身侧,几年来甚至没有离开宸京办过事,这会儿王爷却要他留在悬清寺当个陪练……难不成是给他放假? 贤亲王抬头望着不远处的朝晖楼,摇了摇头,“这日子真是无趣啊,等了三年终于等来了一次登阙会。想我自小便跟着父皇学骑射学武艺,小一号的木头刀枪如今都还留着,若不是我生疏了,也想上去搏斗一番。” 徐阳被吓到了,连忙道:“王爷您可别说笑啊,往年也不是没人丢过性命,那儿您可上去不得。” 明望一笑,“那你更得留下来了,陪季遥练练,他若是轻易被揍下来了,那多没意思啊。你说是吧?”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王爷绕进去了,再无话说,躬身接下了命令。 贤亲王带着那俩小厮离开了,徐阳站在池塘旁边揣摩了一会儿自家王爷的心思,片刻后摇了摇脑袋,一转身往悬清寺客舍去了。 再次回到院子里,少年正坐在房梁上,支着脑袋出神。 徐阳脚下轻轻一踢,一枚石子朝房顶飞了过去,被季别云伸手挡住,抓在了手心里。 “这么无聊,不如下来打一架?” 他清楚看见少年眼睛一亮,踏着瓦片就跃了下来。 “刀不在我身边。”季别云兴奋道。 徐阳刚说了个“好”字,少年便一拳打了过来,身形快得他差点来不及闪避。刚过了两招,余光里房顶上便冒出了一个光秃秃的脑袋,一个小孩儿趴在上面看着他们。 ……怎么还有个小和尚?! “季施主你小心伤口再裂开!”妙慈双手放在嘴巴前边,朝他喊道。 徐阳提膝挡下季别云的飞踢,抽空问道:“你受伤了?有影响吗?” 季别云这会儿刚热身,许久没有畅快打过,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早好了,别分心!” 说罢破开徐阳胸前漏洞百出的防守,格开手臂,对着胸口轻轻一击。之后以掌为刃劈向徐阳颈侧,在距离只剩一两寸时猛地停住,他冲徐阳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徐兄,承让。” 徐阳也是要面子的,无奈地将少年一把推开,“今日状态不好,不打了不打了。” “别啊徐兄,”季别云扯住青年衣袖,“我进京之后都快憋死了,你再陪我过几招呗?” 尤其是在悬清寺这段时日,整座寺里只有他一个是俗人,听不来佛经也敲不会木鱼。唯二说得上话的人,一个是悬清寺大弟子,整日忙得不见人影,另一个还是十三岁的小孩儿。徐阳来待一天也正好,他闲散得一身骨头都痒了,就缺人和他打上几架。 徐阳顾及房顶上还有妙慈那小孩儿,略微低头,压低声音道:“你真的要去登阙会?你身手是好,可是你这身板,只怕要走着上去抬着下来。历年来不肯服输而战死之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就算有人愿意认输,也要被伤痛折磨许多年。” 季别云也知道徐阳好心关心自己,心里一暖,“我有准备的,徐兄放心。” “你可知参加登阙会的都是些什么人?天南海北,不论出身不论过往,比的就是谁更能不要命地打,你何必将自己置于那种境地呢?” 他怎么不知道。 说好听一些是先帝尚武,说得透彻点,持续百年的战乱让给天下打上了一枚烙印。人们虽希望动乱早日结束,对于绝对的强势与力量却有一种骨子里的认可。先帝便是乱世中那股绝对的力量,他战功赫赫,血性难除,登基后设立的登阙会也是如此。虽然有个文雅的名字,实际上拼的就是血性,为的也是彰显龙椅上那人的绝对权力。 血性与权力便是这个王朝的根基。 季别云拍了拍徐阳的手臂,“徐兄方才不是都说了吗,登阙会是可以认输的,大丈夫能屈能伸。” 徐阳狐疑看向他,“我怎么不太信呢?” “届时便知道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