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才道,“岂不是无济于事?” 话音刚落元徽帝便冷冷开口:“朕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领先帝旨意剿灭他国余孽了。论江山社稷,朕比谁都看得清楚,民生民心也是一样。偌大梁国,三省六部加上各州县,还不论其他官衙,上上下下数千官员,你知道如何管吗?单靠一腔热血?季遥,季别云,将心比心,你何曾替君主分忧过!” 多稀奇啊,一个皇帝来跟他谈将心比心。 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懦弱二字。当皇帝的不愿打破朝中平衡,不愿与镇国大将军撕破脸,便扯着一张帝位难坐的旗子劝他将心比心。 季别云静静听着,只道:“陛下慎言,臣万死不敢以己之心揣度陛下之心。” “朕封你为宁远将军的那一日,便已经对你重用了,”元徽帝不容他装傻,“你只说,如今要强迫朕彻查御史台吗?” 作者有话说: 我先骂,元徽帝就是个垃圾 第54章 谢隆恩 天下士人,从开蒙起便学习天地君亲师。试问谁心中不曾有过君圣臣贤的愿景,若得明君,则社稷安定百姓安宁,为官之人也不再担忧胸中抱负无法实现。 季别云也曾有过这种愿景,但今日这份愿景破灭得干干净净。 元徽帝终究不是明君。 在回京路上,他休息时常常将那卷诉状拿出来翻看,大部分文字他几乎能倒背如流。 此时再想起那些控诉,季别云便觉得脊梁骨上压下来一块石头,如千钧重负。被长期欺压又无处申冤的百姓,明明不是饥荒年代却吃不饱饭的庄稼人,平白死去的二十个女子……那都是人命。 摆在眼前活生生的人命,到了宸京,到了宫中,就变成轻飘飘的江山社稷与民生民心了。 还有柳家死去的十六个人。 季别云曾多么天真地想,先帝被奸人蒙蔽才妄下论断,给他爹定了叛国罪名。他想要让真相公之于众,只需要在京中爬得够高,高到皇帝无法忽视他的存在,自然可以为他洗刷柳家冤屈。 他最大的错误,便是将希望寄托在皇帝身上。 面前这个元徽帝,无非就是一个懦弱又自私的人。因身披龙袍,所以才有了决断天下人生死之权。 派他去彻查充州命案,不是为了真相,而是想要抓到能制衡御史台、制衡镇国大将军的把柄。 这样一个人,又如何能主动为柳家平反? 季别云咬着舌尖不出声,嘴里尝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宫内不得配刃,却寒刀早在入宫前就交给内侍了,他腰间空空荡荡,正如心中。 元徽帝见他不吭声,缓和了语气又道:“朕不是要同你作对,你辛苦一趟,查出这些事情也不容易。可你也要体谅朕的难处,就像那信里所说朕初登大宝,根基未稳,不宜在此时掀起大风大浪。” “臣明白。” 既已失望,季别云便不想再争辩,语气里已无任何希冀之意。 “你眼里容不得沙子,可朝廷之所以能运转下去,就是要处处容下这些砂砾。待你能独当一面之时,辅佐朕左右,到时候再将砂砾除去,岂不好?”皇帝语重心长道。 好,怎么不好。季别云在心中冷笑,元徽帝的算盘打得真好。 万良傲这条忠诚的走狗脱离掌控了,便寻觅一条新的狗。有锐气与傲气不要紧,挫挫就好了,再给他加官进禄,一手扶植起来,以后便是一条听话的走狗。 “季卿这一趟也辛苦了,朕有意擢升你品级,”元徽帝想了想,“不如就升为从三品,与石睿一起统领右骁卫,如何?” 看,加官进禄这不就来了。 季别云垂首伏地,规规矩矩道:“臣,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