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倘若在驻营内集中焚香,熏洗消杀,有效期只会持续更久,因为有些地方的瘴气也只是如同水洼那样偶然累积,属于无源之水,熏干净就彻底没有了,只是要防备着从别处涌来而已。” 赵崆闻言,微微皱眉。 那些香道术语他听不大懂,具体的效果如何,也自有麾下部属去验证,他真正关注的是另外一个细节。 周济知他心意,代为发问道:“从北海进购会不会太麻烦?” 朱利生道:“抱歉,那是拒邪香的成分,我等暂时还无法在此炼制。 我私下里计算过,若要就地炼制,成本至少也得达到二十五符钱以上去,而且会占用更多门徒工时和携来灵材。 除此之外,此间香道不兴,也需得至少一年之后,官府帮助我们推广作物,扶植香农,徒工,才能逐渐建立起完备的制作体系,到时候同样的除瘴香炼制成本大降,应该可以达到十符钱之内,如此一来,拒邪香所占成本比例更大,即便假以时日,安稳下来,仍然还不见得有从北海直接购置成品划算。” 赵崆和周济听着这些新奇的词语,有些不明就里,不过也大致明白了,想要快速实现香道的本土化,的确不是那么容易。 至少,香道当中也分凡香和灵香两大种类,前者靠的是走量,要有足够的人手和生产体系。 这是服务于大乾军队的消耗型物资,一买卖就是成千上万,甚至十万,百万份。 又不是那种一份一份卖的贵重香品。 周济道:“殿下,他这应该不是托词,我大乾虽然地大物博,但的确许多香材香料都没有充分利用起来,还需得有这些香道之人甄别,收购,炼制,才能化为财富。 一些涉及宗门秘密和赚钱门路的方子,他们也不可能立刻传授,毕竟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要是被我们的人学了去,自己都能出产这种除瘴香,也没有他们什么事情了。” 赵崆道:“这也是人之常情,我等暂时不去想那么多,全靠从香道之人手中购买就是。” 但就在这时,朱利生仿佛知道他们所想,语出惊人道:“为表歉意,我等愿意把此香配方和炼制法门相赠,若是越王殿下能够自行组织人手,另起炉灶,当可推广至越州全境。 从此之后,山中毒瘴将不再会是危害。”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就连赵崆都怀疑自己听错:“朱门主,此言……此言当真?” 周济不可思议道:“别个方士,丹师但有秘方,都是敝帚自珍,贵宗何以能够如此大方?” 朱利生哈哈一笑,道:“这自然是因我辈师尊心怀天下,要我等多多普传道法,造福世人! 诸位可能不知,但凡有不涉及入流灵材和高端技艺的香品,我们都是公开传授,放任自取的! 就连后者,都非敝帚自珍,而是担心庸俗劣质之物流传,败坏我宗名声,等闲之人也不可能一跃跨过香道诸多基础,轻松拥有炼制成品灵香的技艺。 当然,我也不怕实话实说,这么做对我们其实也有好处,毕竟我们签署的协议之中,多见于开设作坊,香市,培养香农,供应材料。 我等寄望于在玄洲发展出本土香道,能够反哺北海祖庭,而不是一直都依赖于其输血供应,到时候广纳贤才,传道授业是必需踏出的一步,亦可借此机会遴选天赋之辈,甚至招募到自学成才的熟手工人……” 这是一种工业时代的思路,对于技艺,品牌,供应链,市场份额诸物,李柃和北海商贾都拥有着自己的独特理解,还真不怕什么方子流出所造成的影响。 况且,这些都是要按照周密计划逐步推广的,说不定几十年之后,赵崆不问自己要,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