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人就是如此的矛盾,明明知道答案触手可及,却对它产生了犹豫。 微巳站在营帐外,步伐凝滞。进去了又能怎样,问摇光为什么要用海罂粟吗?如果有可能,谁愿意接触这种戒除不掉的毒物呢,更何况摇光不是什么自制力差的家伙。 生命真的是一种很脆弱的东西,脆弱到它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就在流失,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就会有人死去。 襄离只觉得自己捅了马蜂窝,这个问题似乎还不如探究一下微巳的枯燥童年呢,起码没有这么沉痛。她心知摇光君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这才让微巳讳莫如深。虽然北邑七君之间互相嫌弃的时候多了去了,可是更多的时候他们却是互相照应的……那是对于微巳而言,存在不多的值得挂心的人,也是他的朋友。 一滴凉凉的东西落在襄离的额头,顺着光洁的弧线滚落。 襄离伸手抹了一下,惊恐的坐了起来。 “我我我……我就是随便问问,微巳你不想说可以不说,别……别哭啊……”她战战兢兢的看着微巳,唯恐见到什么猛-男落泪的场景,然而却对上对方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什么时候哭了?”微巳问道。 “这……”他脸上干干的,哪有什么哭泣的痕迹?襄离愕然伸出那只擦掉“泪水”的手,看着上面的一滴水珠喃喃说道,“难道是树上掉下来的露水?” “我们还没离开幽国之境,气候尚且炎热,怎么会有露水呢?”微巳摇了摇头,只道露水是水汽遇到花叶冷凝而成,此时幽国天气尚且潮湿炎热,不会有露水。 他缓声道,“大概是雨水吧……” 两人仰头看去,星月郎朗清辉铺地,天上是一丝乌云也无,哪来的雨水? 可是就在此时,噼里啪啦的雨点便落了下来,走势极急,连那茂盛的古树树冠都阻挡不了其下落的趋势。 可是饶是下着这么大的雨,天空中仍旧不见乌云,星星月亮一如往常,假的好似是一幅画。 那雨似乎也非同一般。 “好冷……” 襄离作为鲛人本应该耐寒的,更是不怕水,可是那雨点打在身上竟然让她感到一丝凉意。森寒之气渐渐浮上肌肤,她忽然有了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这恐惧一如当日幽奎的毒雨,落下时带着死气。 “这雨……”微巳在听到襄离说冷的时候脸色便是一变,不过半晌的功夫,斜飞如墨的眉头已经打了个结。 事反其常即为妖,他跟襄离一样,都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浮现心头。 不过襄离先一步察觉出不对来了。 她只觉得原本被微巳剑气控制住的还魂蛭草忽然在腕脉中骚动起来,那感觉就仿佛是狗见了骨头,乞丐见了金子,它们对于这雨水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渴望,好像这玩意的吸引力比人血还要大,甚至让它们有着冲破皮肤的态势,亟待着冲破这副局限它们的皮囊出去饱饮一番,大展拳脚。 “唔……”襄离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自手腕升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