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同苏绮讲:“二月无法陪你一起度新年。” 苏绮本来也没想过这种可能。 “陪你爹地妈咪好了,我回庙街找阿诗。” 他摇头,“要回内地祭祖。” 苏绮有些惊讶,“大陆仔?” 唐允嗤笑,“你敢不敢在我老豆面前讲?” 苏绮不敢,可她才知道唐允祖籍在内地,或许本港任意一位名流向上数叁代都跑不出大陆来客,只是弘社黑色势力太根深蒂固,让人觉得与内地扯不上任何联系。 她试探着问:“内地哪里呀?” “上海。也许是打仗时跑过去,上海滩同乡会,与人搏命的四九仔,快要上个世纪的事情,哪里记得那么清?” 苏绮仍旧沉浸在震惊之中,眼睛不自觉地眨,今日只有他们俩,唐允承担拎袋工作,还要分只手揽她——另一只手已经超负荷,勒出印记。 正要问他是否会讲普通话,唐允却拨通号码打给北仔。 他嫌手酸,非要北仔过来做跟班,苏绮听他讲两句话就夺过手机。 “你不要理他,不必过来。” 北仔显然犹豫,“阿嫂……” 唐允脸色略沉,苏绮察言观色确定不是冷,赶忙和北仔讲清楚,语气命令。 “照顾好你老豆啦,新年快乐,我收线了。” “新年快乐,阿嫂。” 她把手机塞回他口袋,再分担一些战利品过来,唐允低头,拿了几只不重的给她。 苏绮还算轻松,抬头看他,好像刚刚和北仔讲话的轻松语气还没用尽。 “这位靓仔干嘛冷脸?” 他又刻意递过去全部,“既然心疼他,那你来提。” 好小气,又像在呷醋。 苏绮伸手拍拍他脸颊,凑近审视,“前几天起霜,他老豆从天台摔下去人差点死掉,他又老实不敢与你讲请假,你不要……” 唐允扭头,显然有些尴尬,把人搂住继续向前走,随口念了句:“无聊,回去让阿正给他包利是。” 苏绮淡淡一笑,没再多说。 另一边温氏声誉受损,股价大跌。 温至臻在办公室发怒训斥相关人员,温谦良事事亲为,电话不断,忙到眼睛充血,浑身疲累。 唐协亭不禁多饮一杯红酒,笑容玩味,有多年老友问他温家状况,只能摇头故作玄虚,又好像无能为力。 抢他中环第一楼的名头,遭报应而已。 哪里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苏世谱讪笑着凑上来敬酒,唐协亭忍不住皱眉嫌恶:他怎么也在? 回到家后唐郑敏仪穿着睡衣,例行睡前保养刚结束,轻声道一句“回来了”。 唐协亭换鞋后靠在沙发里松领带,随口提起,“除夕夜码头要到一批货,还没决定好选谁去接。” 日子特殊,货来得也突然,谁也保不准毫无风险。 回内地至少要停留半个月,走之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帖。 唐太坐在一旁帮他思量,“阿正一定不行,他做事好毛躁,除了阿允没人管束得了他。” 唐协亭说:“他哪里配,不是龙七就是肥番,我有时好思念细辉与阿炯,做事干净漂亮,还最忠诚。” 唐太自然见过那两位,几面而已,江湖义气太足,活不长的。 “我明天找阿绮算算,算一卦放心。” 拜苏绮安安生生陪在唐允身边所赐,住院期间费神出力,也没有过破格行为,唐协亭仿佛听一位陌生人,随意点点头。 “听你的,他们两个谁都一样。” 唐太搂着他手臂上楼,菲佣收下去唐协亭的衣衫领带,无声关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