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岭感受到威胁,在子车筹肩上也随之立起了身子,它小小的一条,也不过是手指长短,张嘴嘶鸣,与巨蟒交锋的刹那,却见巨蟒猛地往后一缩,俯下了身子,如同见到君王的臣子。 丁香脸色一僵,指尖一道红芒闪过,巨蟒像是被什么驱动了似的抬起头来,双眼由金黄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赤色,像是染血的凶器,暴戾之气再难掩盖。 丁香的笑容像是刻上去似的,脸色却渐渐阴沉了下来,也不再遮掩,径直问道,“就是这只小家伙挡住了血虫?一己之力——蛊王?” “其色如羊脂白玉,仿若高山积雪,哎呀,自古所出蛊王屈指可数,这一只莫非是雪岭?” “那阁下……莫非就是堂堂的血蛊师了?久仰!久仰啊!” 丁香的恶意不加遮掩,看向子车筹的目光带着些许玩味。 血蛊师……在江湖上,有段时间可是被整个江湖下了追杀令的。 他屠杀碧鸢山庄上下百余人,放火烧庄,一口不留,所留蛊壳皆为血红色,人称血蛊师。 碧鸢山庄在江湖上,可是有名的大善之家。 此事影响深远,血蛊师一名名扬江湖,可止小儿夜啼。以至于后来武林盟魔教与听风楼三方势力联合为血蛊师洗清罪名,也依旧有人不信。 故而此言一出,或震惊或厌恶或好奇的目光道道射向了子车筹。 百骨知脸色一黑,他原本是想借着这次退血虫的事情将师兄身上的锅往下挪一挪,最好是谁的还给谁,没想到被这横空出世的娘娘腔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相比,子车筹倒是神色淡淡,将斗笠取下。 历时几个月,洛书的生发膏很有用,他的头发已经长到了齐肩的长短,将头顶的血佛莲遮挡住,可是他的脸,在围剿血巢之时,纵使满脸血污,却依旧被一些人记了个十之八九。 而剩下不确定的一二,在子车筹漫不经心地将葫芦状的蛊皿挂在腰上时,变成了十分。 “血蛊师!” 有人失声惊叫,在子车筹的淡淡一瞥之下没了声息。 “已经这么大了……雪岭、蛊王……当年果真没有看错你。” 丁香看着子车筹的脸,尖细的笑声再次响彻上空。他贪婪地看着子车筹,百骨知不自觉地上前一步,将子车筹挡在了身后,他的目光看得人很不舒服,就像是看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什么可以肆意把玩的物件。 丁香的目光越过百骨知的肩头,定定地看着子车筹,笑容诡异,“不愧是育蛊之体,不过短短的二十年,竟然就有了如此成就,你小时候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好苗子。” 兰追周身一震,看向子车筹,见他神色如常,垂了眸子,掩住满身杀意,百骨知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说什么,被子车筹按住了肩膀。 子车筹走向前,淡淡道:“血牡丹是你什么人?” 丁香嘻嘻地笑了起来,“仇人。” “当年啊,明明是我先看中的你们,却被他提前动手了,真是个莽夫。” “说是育蛊之体,当然是对蛊有天然的敏感性,只是做蛊皿,岂不是浪费到了极致。” “当年呀,若是我动手——嘻嘻,怎能可能会只带回去一个。那么大的阵势,居然还死了一个,真是个莽夫。” 子车筹眸子一凝,雪岭感受到子车筹身上的杀意,半身立起。 丁香却像是毫无所觉似的,看向子车筹的目光极尽贪婪,“要是我啊,就把两兄弟都接过来,好好培养,下了蛊,互为牵制,一定会成为我教的……呃!” 丁香猛地吐出一口血,肚子像是充了气似的涨起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如同十月怀胎的夫人,撑裂了衣襟,露出的肚皮。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丁香目露痛苦,可是看见子车筹的刹那,却又嘻嘻地笑了起来,他猛地往肚子上一拍,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身后的巨蟒在刹那间缠上他的腹部,丁香吐出一口血,而后肚子又像是被扎破了的气球似的瘪了下去。 百骨知往周围一扫,暗道糟糕。 世人本就对蛊极为忌惮,师兄的这一手解气是解气,可是却对洗清自身更为不利,恐怕丁香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不过百骨知也没不愿,这娘娘腔说的是五师兄,简直就是把刀子往陈年旧伤上扎,他听了都想弄死他,更不要说当事人六师兄。 百骨知冷笑一声,朗声道:“施己教地蛊教众,你们也不必遮遮掩掩,有什么要做的就说吧。” 丁香用一方帕子细细抹去唇边血迹,然后竟然拿出了一块小镜子,拿出了一瓶口脂,细细地将唇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绯色,末了,他端着镜子左右细看,笑道,“好说。” “我们教主对武林之首的位置倒是极感兴趣,想拿来当当。” *** 洛书猛地蹙眉,捂住心口,二零八八将洛书挡在身后,斩断了几条扑过来的蛇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