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珵看清眼前人后未免惊讶,想不到在这里又见到他,九方游还没有放他离开? 不过看他面貌虽不似最初那般玉面朱唇,倒比上次被当做“聘礼”送来时整齐许多,一身素净的长袍也反而比风光的灿金华服更适合他。 只见他似是守在这洞口专门等他们,此刻神色厌恶地挡在九方游面前,看都不愿看他一眼,开口道:“泠兄说要你再去找几味止血的药材——” 却还没说完,身子一晃,靠上身后石壁,发出难以忍受的痛吟。 聂珵下意识看向九方游指间,果然,这死娘炮又开始下蛊折腾人了。 “我说过别用你这畜生的嘴叫我小叔叔的名字,”九方游目光阴鸷道,“你叫一次,我就收拾你一次。” 说着,九方游抓起段知欢额前的碎发:“我也警告你,我小叔叔心善待你,但你敢像以前一样龌龊行事,对他有任何不轨的心思,我就把你扔进蛊池,让你每日以血肉喂养蛊虫,却又不能以一死解脱。即便我玩腻了,要你死,也会将你炼做蛊人供人驱遣。” 这一番话给聂珵听得心惊肉跳,心想他得亏与这死娘炮两清了,否则不知要遇到什么打击报复。 “泠兄——”段知欢竟咬牙切齿地故意强调道,“泠兄是我的恩人,我偏要叫他,随便你这个死贱人怎么样!” “且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随意给我扣个杀人的罪名就想让我对你低头,我呸!” “老子以前爱风流不假,但那又怎么样,老子有钱,想上谁就上谁,干你屁事!你这不男不女的狗东西还不配被我上——” 段知欢说不出话了,眼睛死睁着,豆大的汗珠又从脸上滚落,显然又受了什么巨大的痛楚。 聂珵有些咂舌,多日不见,这位爷掐起架来仍是不带一点脑子。 也难怪,他这根深蒂固的纨绔秉性确实一时改变不了。 聂珵心知他在九方游的设计下被人轮流奸污,又丢尽颜面,被赶出段府后必是吃了不少苦头,尤其段府一夕间覆灭,可谓让他尝遍世间冷暖,为自己糟糕的前半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但聂珵并不同情他,毕竟他曾目睹过他企图当众强上寒一粟弟弟的跋扈模样,还真挺欠教育的。 不过聂珵比较在意的是,听方才段知欢的意思,寒一粟弟弟的死,与他也是无关的? 如果他没有说谎,这事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阿游!” 这时九方泠的声音忽然传来,只见他应是听见门口动静,正皱眉走过来。 “我不是让你快去找些止血的草药?救人要紧,别再闹了。” 九方游闻言一改面对段知欢时阴沉的面色,孩子气地朝九方泠撇了下嘴:“这就去了。” 说罢,他身影一闪,真的立刻消失在洞口。 就见九方泠走到段知欢身边,又叹口气无奈道:“你切勿再惹恼阿游了,否则我也保不下你,我更不能时刻替你除蛊。” “等你旧伤再好一些,你便走吧,我会说服他不再捉你回来。” 九方泠轻声说着,将九方游刚刚下在段知欢身上的蛊虫逼出,接着补充一句:“你以前仗势欺人,也是不对的,日后千万记得改。” 随后,九方泠才转向聂珵:“小道长,请随我来。” 聂珵跟在九方泠身后,看他娇小挺直的背影,却有点不合时宜地想,这样温温柔柔的“小神仙”,当初遇上沈息那个渣人,可惜了。 “她不太好,”而二人走到山洞深处,九方泠一指石台上的小身影,凝重道,“她坚持要等你来,不肯让我用麻药替她医治,想必有重要的话同你讲。” “聂珵哥哥……” 冯富贵显然听到动静,此时费力地转头。 聂珵立刻上前,而离得近了,才见她的确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聂珵想起那老板娘,虽与他萍水相逢,又身份神秘,但也算诚心待他,还叮嘱他不要暴露鬽胎身份。 她的女儿如今这副模样,他倒是要帮的。 “你想对我说什么?”聂珵握住她异常冰凉的手,开口问道。 却见冯富贵脸上瞬时落下泪来,半晌,才按捺激动虚弱道。 “是……是贺江隐,哥哥,是贺江隐杀了我娘……”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