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朝议事,外朝执行,万崇文与顾钺初是二府首领,也是内朝两位首辅,被称为二相。 除二相外,另有兵部侍郎石卓、户部侍郎仇贞良、吏部侍郎邢瑞列位,这五人便是当今内朝五位大学士。 所有人都知道,景承帝已经近三个月未上朝了,如今突然出席家宴,必有重事。可偏偏此时,万崇文身为首辅却缺席了,难怪景承帝不满。 “禀陛下,”邢瑞是万崇文一手提拔的,许多时候便是万崇文的传声筒,他恭敬地答道:“参知政事万崇文抱病无法前来,望陛下恕罪。” 景承帝听了后,冷哼一声:“又病了,想必是病得比朕还重。”他念叨,“万首辅这病来的好啊,拟票批红时从来不病,但凡涉及立储他就病了。” 景承帝一提到“立储”,宗室子弟和朝臣均不敢抬头,坐在最高位的景承帝扫了眼下面的脑袋:“揣摩圣心,诸君皆不及万首辅。” 景承帝的话惊得众人皆不敢言语,不少人在心里揣测,君王更迭往往伴随着权力集团的更替,陛下这是要在下任帝王登基前剪除万首辅的羽翼? 没人知道答案,也没人敢妄自响应,且不说一边的景承帝是当今圣上,那另一边的万崇文可是自洪德帝时期便任首辅,朝中有一大半的人都是他提拔上来的,听说当年大理寺少卿在背后说了一句万首辅“权奸当朝”,就不知怎么的被万崇文知道了,接着万崇文给大理寺卿写了封信,第二天说闲话的那人便辞官请回了,三十几岁的年纪,正是在家务农的好时间。 在诸位官员的沉默中,温珩注意到,一个小内侍,快步跑到大太监向倾阳的边上,对着他的耳朵悄声说了几句,是……是刚刚给他更衣的小内侍!温珩的心猛烈地跳动着,他转头看向了归雁徊,那个人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温珩抬眼又看向秉笔太监,就见向倾阳的眼珠子转了几转,但他最后并没有说什么,温珩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他重新低头去,等着有人站出来接景承皇帝的话。 沉默好似持续了许久。 最终,还是顾钺初顾将军先站了出来:“陛下,立储乃国之大计,此宴人多口杂,不易商讨。” 看得出来,顾将军的话让许多人都松了口气。景承帝也跟着笑了笑,或许是想到了自己早夭的儿子,这笑看着有些寂寥:“是……是……顾卿说的是。” “罢了。”景承帝摆摆手,刚欲起身,向倾阳就立刻上来扶起了景承帝,众人也皆站起来恭送景承帝。 “朕没有胃口,顾将军、石将军、仇侍郎、邢侍郎,”景承帝又看了眼万崇文空着的位子,继续道:“随朕来。” 几位内朝大臣听罢趋步出来。景承帝正准备离开时,他忽然停住了:除了几位阁员,站出来的还有一人。 “陛下。石卓、仇贞良不可信!” 是温璃。 曾经的太子温璃此时跪到殿中间,朗声道:“昭勇将军石卓、户部侍郎仇贞良意欲拥立世子温浚!” 温璃的话像扔进油锅的一把豆子,炸得满堂响。 “简王在哪里听到的风言风语。”仇贞良最先反应过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臣甚至不齿反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