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儿瞪着我,把下嘴唇儿咬得发白,鼻翅儿一张一缩地运动着,眼睛里有些火苗子在晃动。 我立刻心软了。可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就听见鸭子叫: “哎吆,什么干得了呀?” 屋门一响,Ebby尖叫着进屋,像阵风似的飘到厨房门口儿,书包还斜挎在肩上,“哎吆,两位帅哥,干什么呀?在厨房里?” Ebby把头探进厨房里,靠住桐子的肩膀。 桐子一转身回卧室去了。 “哎呦,怎么啦?呵呵”Ebby对着桐子的背影耸耸肩,转头问我,“几时吃晚饭哪?我今晚还要去KissFire呢!”。 我使劲儿咽一口唾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我说:“等会儿吧,我还没开始做呢!” 说完我扭头去开冰箱,这才发现,电话还在手里,被我捏得湿漉漉的。 5 桐子一直躲在卧室里。我做好晚饭,在客厅里喊了他两回,他才无精打采地走出来,好像没睡醒的样子,脸色比刚才还苍白。 我其实早做了决定,明儿就开车带他找工作去。可我没拉下脸来跟他说话。 Ebby趁我做饭的功夫,把自己里里外外打扮好了,洗了澡喷了香水儿,弄得满屋都是他的香味儿,把烧茄子都盖住了。 我瞅着他在我跟桐子之间转悠,气儿就不打一处来。我说:“你急什么急啊?” Ebby举着小细胳膊,展示着粉红色的手表说:“快七点啦!今晚我得早点去,KissFire有Party,而且weekend进三番要堵车的。” 我哼了一声儿不再理他。他却像个撑爆的水龙头,没完没了地说起Kissfire今晚的活动来了,什么几个常去的“贵客”过生日,老板请了当地出名的脱衣舞男,总之今晚肯定特热闹,人至少要比平时多两三倍,酒吧的招待生肯定忙不过来,老板就请他早点儿去帮忙。 “唉!我也很忙呢,人家既然开口,我也不好推辞!”Ebby小嘴一撇,好像付出了多大的牺牲,又好像肩负了多大的责任。 我恨不得给他嘴上夹个夹子。KissFire的Party关我们什么事? 桐子却突然插了话:“KissFire的招待一晚上能赚多少钱?” 我心里一紧,脱口而出:“能赚得了多少?一个小时五块?” 桐子仍盯着Ebby,根本当我不存在。 Ebby嘴里还嚼着一口茄子,顾不得往下咽就回答:“不止!一个小时八块,还不算Tip(小费),如果是周末,有时一晚上Tip就有一百!”他脖子一梗,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啧啧,Not bad(不差)啦!” 桐子认真听着,眉毛扬了起来,好像在努力地思考。我再次抢着开口:“招待一个月能干几个小时?一百小时撑死了吧?只不过八百块而已,就算小费再赚五百,加起来不过一千三。” 桐子撇了撇嘴。低头去吃饭。 “哎?桐,不是你要找Job吧?”Ebby好像突然明白过来点儿什么,冲着桐子两眼放光儿,好像把烧茄子的油抹进眼睛里了。 桐子没吱声儿,只继续默默地吃饭。 Ebby没等到回答,索性继续往下说:“Waiter的确赚得不多,可也不一定要做Waiter。是不是你要找Job?呵呵,KissFire的老板可早跟我说过……” “行了行了有完没完啊你?再不赶快吃就赶不上你那淫乱大Party了,今儿晚上三番正堵车呢!”我急赤白脸地打断Ebby,而且故意把“淫乱”俩字儿说得重重的,同时用眼睛紧盯着桐子。 他眼皮儿动了动,可还是没抬眼看我,然后赌气似的往嘴里扒拉两口饭,用后牙槽使劲儿嚼着,腮帮子上鼓出几道竖纹儿来。 我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可我的手机突然就在厨房里叫。我等它响过了两声儿,冲着桐子叫:“接啊,肯定找你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