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腿伸展开,有一下没一下的捏鼓:“唉,我这细胳膊细腿儿还骑了半天呢。”说完抬头瞟他一眼,“你不能是个花架子吧。” 老实人就这点好,不禁激,当下我那三轮车就跟出了闸的公牛似的,这叫一个迎风飞驰!我紧抓着屁股底下的钢条才没被甩出去! 光头家很远,所以这么抠一主儿才能同意付我五十。于是最初的非正常情况没持续多久,就渐渐慢下来,回复了人类的速度。但光头体力确实比我强,蹬了快二十分钟愣是大气没喘,至多脑门儿隐约见着点儿汗。 我这人什么都能忍就嘴闲不住,之前是累得没劲儿说话,现在缓过来了,便和他闲扯:“哎,我看你也不是个差钱儿的,这么远的道雇个车好不好,非跟三轮子叫什么劲。” 光头没想到我主动跟他搭话,怔了一会儿,才一脸不认同地撇嘴:“钱哪有嫌多的,你不稀罕它,它就不稀罕你,懂不?” 其实光头长得不差,五官端正,颇为英武,再配上他这个漂亮的发型,往哪儿一放都挺亮眼。就唯独,他提到钱时那个小气劲儿,尤其是嘴还一撇一撇的,真的很破坏形象。 午后的阳光有点烫,照着光头脖子上那条大粗金链子发出刺目的光。 心情复杂地叹口气,我说:“钱是个好东西,但该花的还得花,你怎么比我这一穷二白的还小气。” 光头不以为然:“所以我现在能买家具,而你只能送家具。” 我真想撕了他那张嘴! 扯淡就是图个打发时间,心情都不爽了,自然没必要继续,于是我转头目视前方,希望浑浊天空下面的车水马龙能平复我微妙的烦躁。 大约过了几分钟,背后传来貌似友好的破冰开场白—— “我说……” 我装没听见。 “那个……” 我继续看天。 “哎你能转过来看我一眼不?” 得,群众都提出明确要求了咱也不好太大牌。 “有话快放。”我转过头看他,故作极不耐烦地样子。 光头挠挠脑袋,似乎在组织语言,过了几秒才说:“你这一天送家具挣不了多少钱吧,怎么没想着干点儿别的?” 我觉得他站着说话不腰疼,就这送家具还是我撞大运撞上的,要不是那天小疯子差点儿被车刮了我都想不出来,于是我愤愤然回了句:“我倒想干别的也得有人要!” 光头一脸困惑:“为啥没人要?” “……”我语塞,总不能说我蹲过监狱没人敢收吧。 光头很执着,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猜测了从传染病到人格缺失等无数种可能,最后我实在没招了,与其让他规划出一外星生物来还不如实话实说。 “我刚蹲完大监。”说完我冲他耸耸肩,用表情诉说,你看,就这么简单。 光头这回是真愣了,呆呆看了我半天,最后才发出个单音节:“哦。” 我以为他这回真正消停了,哪知没过俩路口,这厮就恢复正常:“看着也不像啊,你犯的啥事儿?” “依你那意思我得在脑门儿上贴标签呗,”我无语,“犯的啥你就甭打听了。” 光头倒不是个刻薄的,看我不乐意说,他也不再追问,反而换了个话题:“接下来两天我可能还有家具要买,再找你啊。” 我浑身一激灵:“你可别,还是光顾其他兄弟吧。”尼玛再来几次我容易阵亡在这条长征路上。 光头一脸受伤,仿佛伸出的橄榄枝被人无情的撸掉了叶子。 我懒得理他,横竖就一锤子买卖,蹬三分之一的路拿了全程的钱,这好事儿我没指望循环往复。 到了光头家我才知道,合着这人是布置新房呢,难怪什么家具都要买。光头家的房子也真是大,光客厅就顶我现在租那一居室的两个,卧室我没进,但四室两厅我简单想想就知道会是什么规模。 全弄妥当,光头把五十块钱递给我,真心实意说了句辛苦了。我有点受不起,因为我只蹬了三分之一。回去的路上我蹬得很慢,光头那四室两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