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吧——” “别啊,留得青山咱不怕没柴烧嘛……” “你给我说说青山在哪儿呢!” 小疯子扬手一指空荡荡的花篮:“看,多么坚强的花泥!” 我想拿那绿色固体泥开他的瓢!!! 周铖和花花是九点十五分赶到的,雇了个小面包车,带着开业需要的所有消耗品,比如肉串,啤酒,饮料,木炭,还有个二手的立体音箱。 “音箱摆门口,挑个没水的地方啊。”小疯子一边指挥一边摸出不知道啥时候鼓捣来的MP3,开始接线。 “你这玩意儿电池能播放多久啊?”我有点儿怀疑。 小疯子轻抬眼皮:“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做充电器。” 好吧,我不是MP3,所以无权对输出口接音箱输入口接充电器这种凶残的行径提出抗议。 花花到后厨归置带来的食物和饮料,周铖摆好音箱之后,伫立在店门前,双手环抱,久久凝思:“我怎么记着定了八个花篮……” 我远目:“那四个被暴风雨吃了。” 周铖摸摸下巴:“暴风雨还挺有选择性的。” 我能说什么,能说我和小疯子把地上的残骸敛吧敛吧好容易才凑出来四个吗! 一阵风吹过,悠扬的曲调乘着风飘进我们的耳朵。 “容恺,”我努力保持微笑,“我这放的什么歌啊……” “不是歌是曲,你哪只耳朵听见歌词啦。” 很好,我继续微笑:“那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曲吗?” “靠,这么经典的圆舞曲你居然没听过?小约翰斯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啊!” …… 尼玛见过烧烤店用蓝色多瑙河招揽生意的吗!尼玛就算不用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好歹也弄个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啊! 但,吉时已到,如潮的宾客——主要组成为周边饭店服装店理发店洗脚房酒吧的街坊们以及恰好路过的围观群众——纷至沓来,乘着圆舞曲,沐浴在烤串儿的肉香里。 开业那天我们全场五折,所以基本是贴钱的,但因为街坊邻里的捧场,全天都显得人气十足。尤其是我们隔壁饭店的老板,都说同行是冤家,但人家不光来串门儿捧场,还给了个五百块的红包,好么,也不知道是财大气粗还是生性豪爽,为此我还特地跟他喝了两杯,聊了几句,倒是愉快。 晚上到家时四个人都累得跟死狗似的,心里开心,但胳膊腿真抬不起来了。 直到躺在床上,我还没什么真实感,好像一整天都踩在棉花糖上碰啊碰,浓郁的甜香熏得我五迷三道。退回到一年前,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烤羊肉串的命了。退回到两年前,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蹬三轮车的命了。退回到五年前,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个劳改犯的命了……靠,所以说命这玩意儿你信不得,还不如信羊肉串儿。 花花趴在旁边摆弄手机,我以为他玩游戏呢,哪知道瞟上一眼才发现,好么,跟小疯子短信聊天呢,一来一往好不热乎。 就屏幕现有内容观看,交谈如下: 小疯子:少放盐,你口太重。 花花:哦。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