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她趴在皇帝脚下,哀求道:“陛下,臣妾知错了,放过他们罢。” 陆云卿终于察觉出端倪,他再难维持淡定表情,瞪大了双眼,低声自语:“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皇帝的反问伴随一声冷笑,中气十足,响彻殿内。 陆云卿浑身一震,瞬间反应过来,皇帝大抵是清楚了他的所作所为,他动作迅疾地挑开幔帐,露出袖中暗藏的匕首,一把抵在皇帝喉咙。 他是个文弱书生,但比老态龙钟的皇帝还算多几分力气,何况占了武器与先机。 皇帝怒目而视,一个高声的“你”字憋出口腔,却被刀锋狠狠地在喉咙划了一道,他才不得已压低声:“你竟敢——竟敢弑君?” 殿门口就站着守卫,皇帝也没想到文质彬彬的陆云卿是个胆大包天的。 陆云卿挑眉,竟还是一副不显山露水的淡定模样,他压着嗓音:“没什么不敢的,陛下如今逼我到这副田地,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我若不斗胆弑君,您又会放过我们么?” 贤妃却抓住陆云卿衣角,无助地:“云卿,你不能杀他!景儿,景儿被他抓了起来,如今下落不明。” 陆云卿神色终于显出烦躁。 今日种种,已然打破他全部计划,李景是他全部的希望,若捏在皇帝手上,要如何是好? 但绝不能放过皇帝。 他的眼中,揉不得半颗沙子,他会将李景抓起来,便是说明已知晓李景不是皇家血脉,知道贤妃骗了她整整十年,只怕恨不得将他们一家三口千刀万剐。 只能拼个鱼死网破。 陆云卿好不犹疑,一只手无助皇帝的嘴巴,另一手持刀,一把捅向皇帝腹部。 皇帝昔年好歹是上过战场的,若是同年,比陆云卿不知能打多少,生死存亡之际,老迈的身体也激发出求生的本能,伸手去挡陆云卿的匕首,二人正是扭打的时候,贤妃浑身一震,颤抖着加入战局,去掰扯皇帝身体。 皇帝终究敌不过二人之力,那匕首没入他的身体,只在最后一下拼尽全力,将手臂一挥,打在床头,终于将上头的药碗打翻,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李炎自陆云卿被传唤后,便始终有种不详预感,他想了想,还是径直踏入太极宫。 虽然未经传召,但内侍并不敢阻拦。 他们都是人精,近两个月,李炎在皇帝面前十分得脸,隐约有储君之兆。 如今皇帝又病危了,风云转换只在顷刻,谁敢在这个当口得罪李炎? 但皇帝好歹还在,内侍一脸为难,跟在李炎身后:“王爷,王爷不要为难咱家,在寝殿外候着便好。” 李炎回头,眸光寒凉地扫了他一眼。 内侍皱着脸解释:“您瞧了便知,寝殿前守着御林军呢,里头只有陛下与娘娘,连个蚊子逗不能放进去。” 李炎皱了皱眉,果见殿门前把着十来护卫,大太监钱喜也在门口,见他来了,挥了挥拂尘:“王爷怎么来了?” 作为皇帝身边最亲近之人,钱喜最清楚皇帝要做什么,皇帝好面子,不想叫人知道自己被带了绿帽子,才屏退左右,亲自审问的。 钱喜拦在门口:“未经传唤,您不能进去。” 李炎也配合,淡淡解释:“本王不进去,就在门口等着父皇传召。” 既是要死了,还命人把门关死了作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