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人已经在人世间经历了七百多个春秋,被囚禁起来,还要忍受着灼心的煎熬。 他早已受够了痛苦和折磨,也早已经厌倦了做鬼的阴郁。他只想重新做回人,回到人群里去,去享受灿烂的阳光,春赏花,夏赏荷,秋赏月,冬赏雪,沐细雨,嗅花香。 “你的未了之事除了送那几个人出去,还有其他的吗?”宜言又问。 白衣鬼目光一阵波动,想:他连这个都知道?又一想:也对,他们什么都知道。 “他们助我解脱,我理应报答!”他说道,“其余事……只是这琴不知如何会如何处置?” 宜言撩起眼皮看了他片刻,然后说:“你是担心琴,还是担心琴的主人啊?” 白衣鬼听他这样讲垂下了眼眸。这表示宜言确实是说对了,他确实在想那红衣女人会怎么办。 他虽然一直被关在房子里,但是已经在世上几百个年头了,思想老练,又心细如发。他想到眼前的人既然早都知道红衣女人的存在,可是一直都没有对她动手,应该不是不想管闲事这么简单,一定是有某种目的。 虽然他受那红衣女人禁锢几百年,可是他认为是自己咎由自取,生前对不起她所以是在赎罪,因此并没有对红衣女人产生恨意,相反还担心她会被人抓住。 宜言看着白衣鬼的目光带着嘲讽,他这个人可是有仇必报的,最讨厌那些装圣母慈悲的。不过此时的嘲讽却是另一层意思,算是嘲笑吧! “你都要去转生了还管这么多!”宜言冷冷地说,“她的命不是你能操心的,到了地府里喝一碗孟婆汤就什么都不用烦恼了。行了,赶快去做你的事,太阳下面可没有你的容身之处,赶快了事去地府报道。” 白衣鬼见他什么都知道了,也就不多问了。他很有自知之明,更知道对方的身份不是自己该问的。 说的对,都结束了,去地府喝一碗孟婆汤,了却这几百年的记忆吧! 他看了一眼那把自己弹奏了几百年的黑色古琴,毫无留恋的转身,按照原路返回。 宜言看见他离开消失在雾气中,脸上露出一个冷笑的表情。 此时谭辛和杨道士也是刚刚结束那番谈话不久,两个人都靠着大树,守着灰色的绝望垂头丧气。 杨道士把自己女儿的照片好好的放在了布袋里,他已经确定这照片的来历跟苏格儿有关了,对她恨的咬牙切齿。 要说他也算是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苏格儿领他们到这里来确实是为了整治他们,而且阴差嘴里的“那一位”也确实是玉灵,他更是住在森林中。 可是在鬼屋中见到的银眼鬼让他迷惑了,不知道苏格儿租下的房子中为什么会住着另外一个鬼。 另外对于玉灵和宜言的真正身份他也猜不到。更是把红衣女人和之前的那些鬼都算在了苏格儿的身上,认为是在吓唬折磨他们。 谭辛脑袋里乱哄哄的,就好像这片黑暗中的迷雾一样,虽然杨道士的一些分析他觉得有道理,也是赞成的,但是还是感觉很迷糊。此时脑袋里很多线索,很多头绪,但是理不清,烦乱的要命。 雾气紧紧的包围着他们,本来是无遮无拦的野外,但是因为雾气的存在好像是被包在了一个狭小的蛋壳里一般,一片混沌,逼仄浑浊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地上的人还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