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贞子,一时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头好,就只好问了句;“你还好吧。” 此时的贞子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她用双手捂住脸,任由眼泪流下来,她根本不能回答梁泉江的问话,只是想通通快快地大哭一场,车快到市党部了,贞子终于抬起头看着坐在她身边的梁泉江,用怀疑的口吻说;“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那股青烟没有骗我。” 说完这些话,贞子不顾刘建辉在场,伸手抓住梁泉江的胳膊好像生怕他跑了,到了市党部下车的时候,贞子小声请求梁泉江;“能搀我一下嘛?” 梁泉江伸手把贞子搀下了车,贞子下车后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胳膊。 进到市党部,梁泉江小声问贞子;“我让你保管的东西还在吗?” “在,在,”贞子激动的回答,然后就盯着梁泉江的脸,那样子象似要从他脸上找出点什么来。其实,这也不能怪已经快成为惊弓之鸟的贞子,因为在这个时候,梁泉江或是别人的一句问话或者暗示,都会让贞子担心,她害怕的是自己再被送还给苏军。 刘建辉直接把梁泉江和贞子领进了市党部的小会议室里,石书记长正等在哪里,看见他们忙上前问道;“顺利吧?” 刘建辉点头,梁泉江没有回答,而是先把贞子介绍给了石书记长,然后又简单地说了下贞子的情况,以便于石书记长心里有数,等到这些都讲完了,梁泉江才又问贞子;“我交给你的东西还在数学书里吗。” “在,”贞子流利的东北话让石书记长颇感意外。 贞子打开书包,拿出高等数学书,翻出夹在里面的几张卷子纸,双手递给了梁泉江,梁泉江急忙翻了起来,把其中一张没有答案的数学卷子交给了站在身边的石书记长。 刘建辉松了口气,石书记长看了一眼数学卷子纸,对梁泉江说;“请你按着方才说的把它恢复为一张图纸。” 梁泉江接过那张数学卷子,让刘建辉拿来一张白纸,仿佛变魔术一样,一会儿的功夫那张白纸变成了一张图纸,梁泉江把它交给了石书记长,石书记长边看边点头,很快就把那张图纸折叠起来放进了上衣兜里,然后对刘建辉和梁泉江说;“我想单独和这个姑娘谈谈。” 刘建辉看看梁泉江,梁泉江想都没想就回答说;“当然可以,你可以从她那里了解到我们是如何在监狱里的相识的。” 石书记长立刻解释说;“小梁同志,千万不要多心,组织上还是十分相信你的,我不过是例行公事,随便问问情况,这样对你也有个交代,对你们的今后也好负责任。” 梁泉江没再说什么,和刘建辉去了刘建辉的办公室,等在里面。 屋子里只剩下石书记长和山下贞子俩个人了,贞子不免紧张起来,可能是石书记长看到了贞子的紧张神色,特意给贞子倒了杯茶水,放到她面前,接着又对始终站着的贞子说;“贞子小姐,您请坐,我们随便聊聊,请问您的中国话是和谁学的。” 山下贞子放下紧张的心情回答;“我三岁随父母来到中国长春,日濡目染一点点就学会了,好象没有特意去学。” “你真聪明,”石书记长夸了贞子一句,接着问道;“您是日本典狱长的女儿怎么可能认识一个反满抗日的中国囚犯呢?” 贞子不慌不忙地反问道;“先生,您知道什么是夜游症吗?” 听到这样的反问,石书记长楞了一下,等他理清了头绪才对贞子说;“我记得在我们的黄帝内经里有过这样的记载;梦游又称夜游、梦行、睡行等,得这种病的人,会在睡眠中不由自主地起床活动,不易被别人唤醒,醒后对自己睡中的行为一无所知,难道贞子小姐和这种疾病有关。” 贞子说;“开始,我并不知道自己得了这种病。前年夏天,母亲在半夜里发现我不见了,她找遍了屋子也没找到我,慌乱中母亲喊醒了父亲,他们走出屋子在院子里发现了我,当时,我正在费力的敲打院门,母亲问我要干什么去,我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的要打开大门,父亲上前阻拦我时,才发现情况不对,因为那时候我两眼虽然是睁开的,却不和他们说话,而且我的行动很机械,根本没有看见他们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无奈之中父亲抱起了我,把我送回到床上,他们二人看护了我一夜,第二天上学的时间到了,我仍然昏睡不醒,母亲只好替我请了假,好不容易他们把我喊醒了,问我昨天夜里的情况,我竟然浑然不知。” 说到这里,贞子停下来,喝了口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