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便知这是给二人单独说话的时机,果然二人才更出门,虞和慧便轻叹道:“换身衣裳便是,何苦发髻也换了,要叫二叔生气才好?” 身边再无旁人,虞少岚也不再隐忍,眼中含了泪珠,小声驳斥着姐姐,“北周不夺城,父亲便不会战死,如今要我做他人替身去讨好北周太子,这天下竟有这样不讲理的事!若是叫我去刺杀他我万死不辞,却要谗言献媚……” “这是什么场合?”虞和慧赶紧捂住她的嘴,无奈道:“那又能如何,眼下你还要议亲,今日装傻叫那太子不看中你便好了,母亲柔弱,我说话也顶不上大用,今日顺了二叔的意思,往后为你择婿他也能尽心几分,什么家国天下,还能要我们几个女子去报仇不成?” 虞少岚握紧双手,牙床颤抖,“可是我又如何能叫父亲泉下有恨?” 虞和慧被她紧紧盯着心中也不好受,拿锦帕为她擦了泪,揽着轻拍了几下,“好了,是姐姐的错,不要难过了,,二叔那里我去说。” 这还是五月,黄鹂纠缠在夏木繁阴里,榴花烘着妖艳,也有竹叶扇着清凉,楚宅的林子里传来哄笑,少年郎打马折花,少女捂着脸羞看,可有人不走进热闹去。 第21章 、求医 楚府办的端午游夏宴在金陵还是掀起了一时新风来,原先金陵城诸女爱素色,素到一身缟色也不为过,而这场宴会一过,金陵城中的色彩就多了起来,说是当日宴会中,南地诸多望族中颜色妍丽佼佼者多着了朱红灿烂的衫裙,这向来富庶的鱼米之乡,自然是要赶上这一场风尚。 楚郁跟楚姜说起这个来便是止不住的笑意,“殿下还觉委屈呢,那些女子没一个是真冲着他来的,还有半途便去换了衣衫的。” 楚姜掩唇,“这下长姐可是真不敢来了。” 楚晔看二人这样,无奈笑道:“怎可妄议殿下?这样像什么话?” 楚郁看他一脸老成,调笑道:“我们只在背后说说就是,殿下面前自然是端正的。” 楚晔白他一眼,又去瞧妹妹,看她皱鼻吃下一粒药,眼里含着疼惜道:“这是换了药方?” “疾医说问了几位曾经在南齐皇宫里供职的太医,金陵水气重,我原先吃的药里可添一味白术,便制了几颗丸子叫我吃着。” 这里正说着,便有婢子前来通传,说是沈当求见。 沈当进来院中,便见到在廊上说话的三人,便拱手拜见道:“季甫见过两位郎君、见过女郎。” 楚姜看他神色匆忙,道:“不必多礼,庭中日头大,来廊上说话。”说着便叫采采去拖了张圆座来。 沈当顶着楚氏二位郎君的灼灼眼神走到廊中来,虚让了几下才落座,正要说话,在看到楚晔兄弟二人时又显为难,手在圆座边缘搓了几下。 楚姜见了便笑道:“我跟兄长之间并无需要隐瞒的,你只管说就是,可是我叫你去打听的方神医之事有了下落?” 这一说楚晔二人倒是来了兴致,颇有意趣地看向她,“你还叫沈郎君去打听了?” 她扬眉一笑,“生死大事,我这样做三哥不该夸我么?” 二人大笑,楚郁道:“是该夸,沈郎君请快说。” 沈当自也不再遮掩,将所探听道的事一一道来,“那方神医单名一个壸字,是琅琊人士,这方神医只做了两个月的太医,其后一直隐居东山,不诊富贵门庭,只为山中百姓施药诊病。” 楚晔皱眉,“又非金陵人士,为何留恋金陵?莫非是有什么牵挂不成?” 沈当倒是没有打听到这一层,“神医留在金陵的原由倒是不知,倒是我从山中一个小孩口中得知,神医并非孤身一人,有两个弟子跟随,或许弟子是金陵人也说不定。” 楚郁闻言摇头道:“弟子也未必就是当年留在金陵时收的。” 楚姜拍拍兄长的手背,示意沈当继续说。 沈当看到她眼神便继续道:“原来是当初南地权贵将方神医的大弟子给打杀了,自此方神医便不肯再治贵人了。” 楚晔露了个讥讽的笑,“难怪叫南地这些望族去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来,原是自己有丑在前,有人命官司在,也难怪这十来年他们没脸去求人治病了,原来这神医就是这样埋没下去的。” 沈当点头道:“当初齐王昏庸,世家也只顾自己的利益,金陵城曾经有句俗语,叫三姓宅中看门奴,府衙当中做县君,若是神医的弟子真是受望族打杀了,那时侯便是叫屈无门的,神医由此不诊治富贵门庭出身的便也有了因由。” 楚郁便急切道:“若是找到那个跟神医结仇的人家,叫他请罪认错,或许能叫神医再入世救人?” 楚晔却道:“先不说找不找得到那人,找到了那人焉肯如此?我想沈郎君说的那口子应当不止于此了。” 沈当闻言惭愧道:“是使了些不入流的小手段,东山比之金陵其余名山更为荒芜,或许便是神医隐居于此的原由,近日因太傅央了不少人去寻医,那山中又热闹了起来,百姓们因着换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