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错的。” 楚崧欣慰一笑,又带着丝惆怅道:“从前总害怕御医说的那句你过不了二十岁的关,只想着让你好好长大,从不敢想你是否也能有你长姐那样胆气,可如今,总算叫我们找到了神医,父亲也想要问问你,你心中所想是什么?是想要你长姐那般山水天地的自在,还是内秀闺中只打理宗族杂务、养育儿女?” 楚姜怔愣,显然从未如此想过,她之前所活的,似乎都只是为了平安地活过哪一年,她想了半响才道:“父亲,我不知道。” “该要知道的。”楚崧指向书房中诸多书籍,“将来你总要离开父亲,我能给你一城的黄金珠玉,可是都比不过这些,你跟着我读书,看我议朝政管宗族,这些都比金银好,它们会让你面对任何境遇都能冷静面对,明璋,你读的那些书,不能废了去,哪怕将来只是教养儿女,你也要拿出来,闺阁是居所,不是你的天地。” 她认真听着父亲的循循的教导,心中犹如鼓擂,一阵异样的新鲜感钻进了她脑中去,少时读的楚骚汉赋,骈诗清句,章章字字,将她那锦绣的闺阁填满,又脱离书墨,即便铺陈文采,似乎也只是想要带她自寻天地。 “父亲,我此时还不知道。”她似乎懂了她父亲的意思,却还缺少目的。 楚崧这才抚掌大笑起来,伸手替她擦干了泪,“好,慢慢想,不用急,我们现在来说说你在荆州那事里做得好的地方,最好的,是你不愿意伤了你十六叔、十九叔的心,昨夜沈当来说时,说你当初交代绝不能伤了他们,一来可见你谨慎细心,二来可见你心怀敬畏。 做得第二好的,是收服人心,你没有把责任全推在沈当身上,而是先责于己身,又不全然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让他们知道了你既有担当又显了你的威严,经此一事,他们往后必能全然为你所用。” 说着他便起身去取了一只匣子来,取出信递给楚姜,“接下来就是你做得第三好的,你的主意实则已经不错了,你两位叔叔经此一事也有所长进了,不过错也在此处,明璋,你虽长在琉璃盏中,未历世情,却读了无数史书、下了无数局棋,当知世间最难测不过人心,却未思想过事败之后该如何圆,未留后手,这就是你的两个错处,错你认不认?夸赞你又认不认?” 楚姜听得认真,红着眼笑出声,“女儿都认。” “这便对了,现在我们再来说此事该如此处理,你是否以为他们要我一封手书就能伤我了?” 见到女儿点头,他便将笔墨推到她面前来,指点道:“你的字是我手把手教的,若要拟我的字,也能像个五分了,来,写几个字。” 她看了父亲一眼,执笔落墨,写了《道德经》中的一句,“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山中懒怠了?” 她便知是自己的字露了怯,羞道:“是,在山中总是玩耍,方先生说读书人心眼多想得多,叫女儿少碰书墨。” 楚崧却畅然笑道,“是有道理,那就不要碰了,书你读得已是足够多了,若是不动心神能叫你身子康健,余生不再碰都值得。” 她破涕为笑,“先生只说用药时少碰,往后自然看得,不过,父亲叫女儿下笔是为何?” “你说这幅字拿给外人看,说是为父写的,多少人会信?” “女儿只仿了个五成像,也顶多三成人会信这是父亲的笔迹,若是见过父亲笔墨的,只消细看便知这不是您的笔迹。” “那若是有人能仿个九成像呢?” “九成?”楚姜凝眉,“若是九成像,只有陛下,跟殿下、左叔父这般常见您笔墨的能看出来……” 她恍然明悟,会心一笑,“父亲是说,即使要给,也要给一副假的?” 楚崧点头,“不管他们拿着那字做什么,能用一幅字害我的,除非是用那字做什么忤逆违背之事,可是,这天下,能指摘为父忤逆的人就只有那几个对我笔墨无比熟悉的人,如此,那不就是废纸一张?” 她也眼睛一亮,“便是那字有别的用途,只要现于世上,父亲便能出来指认那字是假的,且在殿下跟陛下看来,还是有人故意构陷与父亲,那些人反而给自己加了罪名。” “正是。”楚崧牵着女儿走到窗前,“你两位叔叔的事,为父已经去信族中了,这种事,解释越多越麻烦,你只需说他们在金陵惹了殿下不满,其余一概不须提,族老们跟族长自会把这事给压瞒下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