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松动,并不知道心中已经有了一阵涟漪,只是跪拜道:“六娘愿意,谢殿下为六娘如此着想。” 刘呈起身,亲自将她扶起来,依旧温柔,“不必多礼,你去之后,替孤好好照顾九娘,如此便不算辜负了。” 她默默点了点头,看他似乎要提笔写些什么,头一次有几分殷勤地为他收拾起了书案,摆好纸笔。 楚姜来到围场时先见了楚崧,听他交代道:“你不用多费心虞六娘,那是个恭谨孩子,就当寻常玩伴相处就是。” “女儿明白。” 楚崧眉间还带着忧思,“随我去见殿下吧!” 她亦步亦趋跟着,“父亲不要担心,女儿知道如何应对。” 楚崧停步看她,眉头松开笑道:“为父知道你能应对,只是不想你为此而牵心。” 他牵上女儿的手,一面走一面道:“此次秋猎,一是要看看你六哥那两千步兵练得如何,二来,是要借此机会,彻底将江南这些家族收服个干净,殿下也要借此番看看虞巽卿究竟要态度暧昧到何种地步。” 她明白了几分,“也就是说,把虞六娘给我,是要逼虞巽卿表态吗?” 楚崧点头,还要交代什么就见太子帐前已有几人在等候。 东宫诸婢女看到这父女二人都是满脸的欢喜,才拜见过后,秦娘子便搀上楚姜的手,“殿下正说呢,怎么九娘许久还不到,正要看看您如今气色好了没有,若是没有,他便要亲自去找那神医理论了。” 楚姜也笑道:“幸好我自觉大好了,不然要是叫殿下奔劳了可就是九娘的罪过了。” “就算奔劳我也不怪你。”刘呈看到她父女二人进帐起了身,笑语托住了楚崧的手不让他多礼。 “九娘拜见殿下。” 他一面正托着楚崧要他坐下,便示意虞少岚去扶她起来。 虞少岚看向眼前这众星捧月的小娘子,将她与那日初见的纤弱背影联系起来,那一个举着棋子,正在讲《烂柯谱》。 合该是长这样的,像琉璃盏护着的红珊瑚,脆弱又美丽。 “少岚拜见……” “娘子有品秩,不该向我见礼。”楚姜先一步接住她的手。 便听刘呈笑道:“往后你二人便不必受这些虚礼的束缚,凭年纪称呼就是。” 他虽未明说,但是这话已经定了归宿,楚姜看她未言便先问道:“我是承平六年七月的生辰,不知六娘是?” 虞少岚再冷性也知道要殷勤些对答了,“我比你大些,正是那年三月的生辰。” 刘呈此时才满意道:“看你们相投,便不要在此处拘着了,我与太傅正有事相商,画筝,去请左太傅来。” 一个婢女连忙应下,秦娘子也领着二人出去,出了帐便指着几个帐篷对楚姜道:“九娘,今日六夫人跟顾氏几位夫人、娘子也都来了,婢子领您与虞女史过去。” 楚姜点点头,她还牵着虞少岚的手,此时正有一般异样,虞少岚也有些无措,本来在里面见了礼便该分开,不料刘呈将她们叫了出来。 好在秦娘子擅察言观色,看楚姜裙摆沾了些枯草,附身替她清理,虞少岚见势也帮了把手,至此那股尬尴的气氛才算是消弭了。 却说她们离开后,左融才入帐中不久,便有通传虞巽卿求见。 刘呈“嗯”了一声,“让他稍候,等校阅步兵时孤会见他。” 左融当即拱手道:“殿下,总是一族之主。” 刘呈当即带了几分意气,并不似单独面对虞少岚那般温和,似乎是在老师面前可以多几分恣意了。 “我对此人实在厌恶,可恨那些水匪竟然再无举动,眼下对这伪善之人,还要笑脸相迎,他日若我朝之下有此臣子,当是亡国之象了。” 左融闻言劝慰道:“殿下,信仰难动,南齐其余地界没有这么积累深厚的门阀,所以派兵镇压几年,百姓们照样过日子就是,可是在江南,三大世家世代盘踞,百姓们对佛子又极为信奉,虞氏对会稽百姓犯下那般罪过,都能被他轻易解消掉,百姓们愚昧,他还是能掌握几分民心的。” 楚崧也补充道:“殿下让虞六娘去伴九娘玩耍,应是这消息刚传出去他便急了,眼下见他正是好时机,若是殿下真在诸人面前会见他,适时甚至是三郎与六郎这般还未曾及冠的少年郎都是官身,他一介白身,不论地位如何,总是屈辱的,或许我们看了得一时的痛快,若叫那些个去他修的佛寺烧香的百姓知晓了,未免添了妨碍。” 他听得也认真,听完教导还谦和道:“是我想得不周全,谢两位老师点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