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声刺,一时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转眼却见她已经关了窗。 “我将晒好的白背三七1装在了库中,在进门第三排柜子左数第二格,当日匆忙离开,忘了写封条贴上,今日师傅或许没有找到。” 他隔窗送来这一句,楚姜不免看了看伤了的那只手,还是渗了点血出来。 窗外已经没有了动静,采采抚着胸口走过来,“女郎,果真……这……这可真是野蛮人,动不动就拔刀。” 她举着伤了的手,不觉含笑嗔道:“本就是个野蛮人。” 作者有话说: 1中草药,可治疗刀伤出血。 第55章 “明璋,叔父跟三哥来了。”楚郁又在外轻叩了几下门。 她这才披上袍子走过去,推开门便见不远处的堂中一道人影,突然鼻头酸涩。 方才与方晏对谈时的冷静瞬间烟消云散,渐渐成了委屈。 楚崧疾步将她接过,轻轻给她拢着袍子,一面打量着她,半晌未言,只是灰青的鹤氅上打上的星点白霜,还在提醒着他碍夜而来的焦愁。 楚姜眼睛一酸,瞬间掉了泪。 “不怕了,不怕了。”楚崧小心给她揩去泪,却实在说不出余的话来,只是看着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哄着幼时的她睡觉一般。 堂中也一时寂静无言,楚晔与楚郁也只是护在一旁,并无多言。 陆十一见此情形,自知自己不便多留,向楚郁递去一个眼神便去了药庐外与士兵们一道撒起药粉来。 月过西边,新生的一炉炭出着响动,楚崧听到炭火焚裂,才护着女儿来到炉边坐下。 “明璋,你六哥都跟我说了。”他叹了一声,不知是喜是忧,“或许本就不该让你南下金陵,还是当初我心生了侥幸,想叫你也看看山水奇丽,分分南北风情,神医肯治你,我多求几回他未必不肯去到长安……” “父亲,女儿无事。”楚姜擦着泪打断他,“看到父亲我就不怕了,南来多趣事,并不冤枉这一遭。” 楚崧看女儿含泪而笑,便也释然了半分,“那便不算白来一回。” 楚晔看父亲跟妹妹情绪都稳定了些,才开口询问起那伙匪徒来。 “那徐西屏为何要行此恶事?” 楚崧闻言便也看向被绑住的匪徒,看他们面上血迹,心中后怕不止,半响才沉声道:“一个徐西屏,胆子没有这么大。” 楚姜脸上泪痕刚干,还红着眼,“父亲,他们是要杀我,却也不是为了杀我。” 楚郁疑惑地重复了一遍,“是要杀你,却不是为了杀你?今夜的匪徒行凶莫非只是一个手段?” “绝药庐,是为了得到什么?”楚晔也凝眉看向楚崧,“父亲,徐西屏不会胆大到与楚氏为敌,便是他依附的虞氏,若是他们断定了今夜明璋……” 他说着也一顿,并不敢想妹妹会出事的可能,“数百之众,山野中围杀妇孺老弱,而六郎的部下尽数分散去了个村落,事后自然是死无对证,谁能想到是有人指使匪徒行事呢?” “只是他们低估了明璋,也低估了六郎。”楚崧沉吟道:“今夜但凡换了旁的人,这些匪徒的目的也能达成了。” 他声音也已经含了沉重的怒气,只是想着儿女在前,又低敛了五分,“此事即便不是他虞氏所为,必也脱不了干系。” 楚姜看向他,向他征询道:“父亲,此事能否由我独自处置?” 楚崧看她似乎有了打算,便道:“你若有计较,为父不会阻拦你什么,却不能心慈手软,任由人欺负了去。” 她闻此不由笑道:“父亲,我可不会由人欺负。” 楚晔却担忧道:“明璋,那虞巽卿手段阴毒,况且此次他行事的目的还不明,你如何与他相敌?” 她轻摇着头,“三哥,我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三人都向她看来,便见她指了指方壸所居的屋子,“先生的二弟子是会稽人,便是前些日子那伙仗义施财的水匪头目。”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