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我定请求父皇遍寻天下名医,往后若是……” 时人总不爱将不好的后果说不来,刘呈亦然,他携住兄长的手,许诺道:“我势必会找出幕后之人,为二哥报仇。” 刘峤轻笑点头,刘呈回看船舱,尽是破败,想想便道:“该行陆路,在扬州落脚,再请杨大将军前来。” 杨戎在淮左驻军,有他在,众人的安全也有保障,若要追究敌人,有老将在,亦是助益,各臣子皆出言赞同。 刘呈便叫余人都各自散去,楚郁与几位武将亲自看押着两个贼人,又叫手下人去将船上江中的贼人与士兵的尸首收拢起来。 楚崧等见到楚晔带了两名疾医过来,上前低问道:“你母亲、妹妹如何?” “皆无碍。” 楚崧放下心来,叫他将疾医领去刘峤处,转身走向刘呈,见他身边秦娘子与虞少岚都在关切地询问,笑着侯了侯,虞少岚先见了他,忙出声问候:“见过太傅。” 他笑应了一声,刘呈便也转身来,一面却嘱咐虞少岚与秦娘子道:“去看看阿钿与太傅的家眷。” 楚崧笑谢了他的心意,等人走了才低声道:“殿下前次剿匪,声势浩大,颇有成效,如今江上再有贼人袭来,有两大不利。” 刘呈略一想便明白过来,仍有贼,是他剿匪不利,前次剿匪之功作废,遇刺,重则身亡,轻则身残,他们甚至不必杀了自己,只要作弄一出便已经足够。 他望了眼江上的浮尸,问道:“太傅以为,是何人手笔。” “绝不会是水匪报复,核对籍帐时便已知,江南这些水匪,多是当初日子过不下去了的百姓,不会有如此身手,二来水匪多粗鄙,从来只为劫财,自相残杀的事都常做,绝不会为了死去的伙伴以死相搏。此事只关殿下之利害,贼人再来,世人皆会以为是贼人报复殿下,损殿下前功是一,疑殿下能力是二。” 他话不必说尽,刘呈自然明白,叹了一声,知是手足不相亲耳! 楚崧的心情也十分复杂,梁王相护之情无论是真是假,在天子与太子眼中,仍是嫌疑满身,他微微看了眼梁王所在,看到他似是被疮药给咬得疼了,正痛得面目狰狞。 他阖眼暗叹,饶是梁王向来就恭谨卑微,可是他既有了军功,朝中武将多爱之,那他便是太子的忌惮,如此之人即便从来都不曾现了野心,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太傅,先请人去通知杨大将军,令他来接,二哥曾随他打过仗,想必他见了也会心疼的。” 听他提到舅兄,楚崧笑了笑,“要他究敌,自不能晦暗了他的心情,他若得见九娘大愈,喜将掩悲。” 刘呈展眉,与他相视一笑,梁王曾经入的是杨戎的军营,即便他再偏爱,可是杨氏亦是天子为东宫选下的辅佐,有楚氏在其中转圜,是与姻亲共繁荣?还是翻脸独争?杨戎即便不明白,杨氏其余人难道不懂? 另一头秦娘子与虞少岚离开后,秦娘子便先出声道:“楚太傅船上家眷多,六娘你担待些,便让我去瞧八公主,你受些累,多走动几步。” 虞少岚心中一暖,她与八公主都还未说过几句话,去了怕是相对无言,秦娘子此举自是替她担了难,她便感激一笑,“姐姐这话正是投了我的巧,我与九娘久未说话了,这机会我便也不让姐姐了。”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上了船。 楚姜正牵着楚衿往顾媗娥处去,正见她过来,喜道:“倒是不用我多跑一躺去看了。” “我却是奉了殿下的命特来的。”她走近拉上她的手,细细打量了一回,又低头看楚衿,“十四娘可吓着了?” 楚衿甜甜笑道:“多谢少岚姐姐问候,我并未被吓着,有我九姐姐呢!” 楚姜捏捏她的鼻子,“方才是谁直往我怀里拱的?” 小姑娘撅起嘴,眼珠子转了转,“我瞧着是采采呢!” 众人失笑,虞少岚一面逗着她,一面问道:“六夫人安好?” “我正担心是吓着了,昨日惊了一回胎,今日又遇这事。” 她便担心道:“方才见楚府两位疾医都被叫去为梁王殿下治伤了,船上可有医者?” 楚姜道:“那两位专研的是我这病症,母亲有孕后又请了个千金科的。” 她这才放心,随她一道去到了顾媗娥的舱房中,见到其中顾三夫人也在,问候过便关切看向顾媗娥,“殿下嘱咐我前来看看夫人。” 顾媗娥坐在榻上笑道:“方才是吓着了些,却未动胎气,六娘替我谢过殿下好意。” 她笑应了,又看向顾三夫人,“得见姑母安好,少岚也放心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