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钿见她来了兴致,倒是卖弄上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殿下不告诉我,为何在道观前等我?”说完她也摇摇头,一副并不上心的样子,“殿下不说也无妨,既然娘娘允了她,过几日总有消息,我亦非好事之人,晚些知道反而清净。” 刘钿没想到这一茬,有些下不来台,愣了愣才抬起下巴倨傲道:“看你问得诚心,本公主便好心说了吧!” “我倒也不是诚心。” “好了,你不要嘴硬了,我告诉你。”她眨眨眼,“就是你长姐的小姑子,左十娘。” 楚姜愕然,左融要将女儿嫁给太子的母族?于此关头,这婚事势必也是由左丞相点了头的,这是不是表明,往后无论如何,左氏全族,必定心效太子? 而先求自己,不过是自己正好此时回了长安,恰好身子大好,先向中宫求自己,倒显得他们图谋的是自己这个人,只是皇后不应,便再求了左十娘。 刘钿见她神情怔愣便得意起来,“哈,我就说你会害怕,左十娘本就最讨厌你,几次她说你坏话都被我抓到,这回要是知道赵七夫人说她不如你,还以你做筏子讨她,我看你只要出门就一定会被她堵了。” 她这才想到这一茬,又听到刘钿在耳边幽幽道:“楚明璋啊!你说要是一个人讨厌你,或是那人自己看谁都不顺眼,可是满长安都没有几个小娘子喜欢你,你该要反省反省了哦!” 楚姜暗笑,面色却乍冷,眼含霜色望向她:“怎么,殿下也以为我惹人厌烦吗?” 刘钿顿时支吾起来,“我……我当然是厌烦你的。” 她便喝住车夫,“既如此,坐在我这马车里,真是委屈了公主了。” 刘钿心头一梗,“你敢赶我下马车?我可是公主。” 楚姜无辜道:“可是公主厌我,怎能叫您与厌烦之人共处狭室?” 刘钿明知这是她的激将法,却忍不下这口气,立刻跳下马车,“楚明璋,我记住你这回了。” 楚姜撩开帘子,对她行礼道别。 等马车悠悠驶远,采采回头看到刘钿在宫娥的搀扶下气急败坏地上了轿辇,回身看到楚姜神色冷淡,怕刘钿的话伤到了她,忙安慰道:“女郎,公主的话并无依据,像左十娘跟公主这样骄横的,自是谁都看不惯,旁的小娘子只是怕同女郎玩耍时女郎伤了病了,她们回去会挨骂,才稍稍远着些,可是一旦见了,都是和和气气地招呼,除了左十娘几个,没有谁讨厌女郎。” 她蓦然轻笑,“人人都有日子要过,谁无缘无故要去讨厌别人?我若是十娘,我也会讨厌楚明璋,凭什么一样的出身,她就因为身子不好非要让人人都让着她?凭什么一道随驾秋猎,她坐在帐子里一动不动,领到的赏却比我猎了一只狐狸还要重?所以啊,十娘即便是个菩萨都该被逼出三分反性了,可我也无法,我也不能低声下气去哄她高兴,她要厌烦便任她厌烦,也碍不着我什么。” 说完她也掀帘向后看了一眼,轻声笑叹,“采采,我不爱与八公主共处,是恨她嘴上招人,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可她又是公主,我也不能像对十六叔、十九叔那样找人吓她,故而她一日说话气人,我一日不爱搭理她。” 采采心头一松,见车外天色将晚,又叫马车赶得快些,总算是赶在天黑之前回了府中。 正在府门口看见有下人套车,似要出行,楚姜忙问道:“天将要黑了,还有谁要出门么?” “回女郎,宫中有诏,召郎主入宫。” 她点点头,在门口侯了侯,便见楚崧身着朝服匆忙出来,她忙上前问他入宫事宜。 楚崧叹道:“郑侍郎与度支中郎将已经招认,是郑氏密令死士刺杀东宫与魏王,并未与魏王、郑昭仪通过气,陛下看了供词之后又叫梁王再审,还叫御史台将魏王请去了,如今召我,当是有了什么变故。” 楚姜见他神色,便也不多耽搁他,将八公主与她所说一一说来,“父亲,是否娘娘也认为这场轩波与殿下无益,故此叫母族与左叔父在此关头定了亲事?” 楚崧不想她触觉如此灵敏,沉吟道:“应是如此,今夜兴许不太平,你三哥又在东宫值守,叫人去将你六哥叫回来。” 她乖顺应下,待送走了楚崧便依言让人去城外大营中将楚郁请回来。 楚崧进宫时天色已昏暗,新月高悬,夜风拂动,宫道上灯火通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