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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如璋 第98节


领命前去缉拿此人。”

    天子目色稍有温和,叫王内官将他扶起来,“若是如此,倒也说得过去。”

    谢昭仪乍听,心中正有疑惑,她深知天子绝不会如此轻信,果真下一句便听他道:“然而叫你亲去捉拿,未免过于为难了你,当初他伪装面貌与你相处多日尚不为你所察觉,如今再改换了面容隐匿市井中,想必也不会露了马脚,便且叫御林军处理此事,你近日也疲乏多劳,听你母妃说你的左手还不曾好全了,朕给你指几个太医,你便好生在府中休养着。”

    刘峤面上波澜不惊,眼中乃有感激之色,“儿臣多谢父皇。”

    谢昭仪也随他谢了一声,端看天子又要执笔,母子二人便一并请辞离去了。

    王内官送走二人回来时,却不见天子在案前,四顾之后才发现窗边的身影,提步过去时,见他正注视着那母子二人的背影。

    “王河,谢昭仪的兄弟,可还有在家躬耕的?”

    王内官忙道:“自谢娘娘的长兄受封乐陵伯后,其家中兄弟及族人已次第迁往乐陵,如今,已无亲身躬耕者。”

    “朕不久前听到有人称其为乐陵谢氏,乐陵谢氏,听着已颇有门阀气度了。”

    王内官未敢言语,天子便回身笑道:“你这老家伙,好处占尽,却一句坏话也不肯说。”

    王内官赧颜,“老奴阉人一个,是人世最末流,神仙有教训,叫老奴积些口德,好求个来世囫囵。”

    天子被他逗笑,倒也不再说谢昭仪之事,只是问起太子来,“让他开口请你去取药的那个女史,是虞剑卿的女儿?”

    “正是。”

    天子便轻叹道:“朕倒是听杨戎时常感慨,有父如此,其女应也卓然,叫太子哪日来请安时,将那女史一并带来。”

    王内官笑应,看他又提步回去案上批阅,低劝了几句无果,只好叫人煮了一炉养生汤药来。

    却说刘峤与谢昭仪离开紫宸殿后,谢昭仪便是满眼的心疼,“说来可恨,那什么方先生,偏偏被钿儿跟楚九娘给撞见了,他若是……”

    “母妃,我并没有叫方晏去行此事。”

    谢昭仪愕然,她本以为,方晏是受了刘峤的指使,才有如此举动,如此看来,竟还是他人手笔?

    “那……难道是太子自己演的一出贼喊捉贼?方先生竟是投了他?可他人在东宫,他老师也在,……”

    “母妃,方先生脸上那张面具,早在长生观中便已被人揭去,他如今在我府中,已是另一番面貌,是有人,戴着他先前那张面具行事罢了。”

    谢昭仪理了理才算明白,想起是楚姜与刘钿一同撞见,怀疑道:“莫非是,太子叫人前去取药之时,暗中交代了楚九娘?不然怎会如此巧合?”

    刘峤眸光有些幽暗,记起方晏说过,楚姜知晓他身份,他被困长生观,是她使计,他被揭穿伪装,也是她,此次有一个顶着他面具散播谣言的人,还是被她撞破。

    若一次,或是巧合,可这几桩迭次而来的,无一不是针对自己,他实在说服不了自己。

    谢昭仪观他沉默姿态,又是长叹,携着他走在静默无人的宫道上,墙角几栏红花,被她翠烟衫子盖过,残落几许红,“峤儿,连太子也不曾如愿娶到楚赢,不过一个楚九娘,总是得不到的,碍了大事,又何妨顾忌。你父皇疼她不假,这疼爱,却不过是因为她父亲与舅舅罢了,杨大将军,对你也是疼爱的,这疼爱却非血缘,只是他认为你优秀卓然,甚至超过了那一位,这样的疼爱,比血缘还要紧密可靠……”

    刘峤扶着她,渐也轻笑起来,“母妃说笑了,我对楚九娘,不过记着几分她少时巧合相助的恩情,哪有什么舍不舍得,杨大将军人品贵重,可不会偏向于谁。”

    一语将毕,正见到了迎面而来的刘钿,她一看到兄长完好无损,便哭着扑了上来,让谢昭仪与刘峤好一番安慰。

    待至刘峤回府之时,向下人询问起方晏的去向,府中却无一人知情,他心中稍有不安,去到他住处查看,推门便见满室空荡,只有一张草席落在地板上,上面遗留了一张纸条。

    一位幕僚急忙殷勤捡起来,“方某无能,见权贵而生惧,长安不敢再居,谢殿下容留之恩。”

    他面色顿时便阴沉下来,又有一位幕僚惊问:“不是要报仇?人跑了他要如何报仇?”

    “莫不是东宫细作,潜伏在殿下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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