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幸运,她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宁柔。 多么幸运,她能在失去宁柔以后,再把宁柔找回来。 她从来不相信什么缘分,她觉得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但此刻,她不得不感谢老天 让宁柔来到了她身边。 她的指尖,仍停在那微红的眼尾上,看着,那红通通的眼眶里并没有眼泪,但她的手指,只是微微用了一点力气,一颗圆滚滚的泪珠儿,便又顺着眼角落了出来。 摁一下,便能挤出一滴泪。 和那天缩在她怀里犯病,却宁愿闭上眼睛,也不肯流泪的宁宝宝,一模一样。 又倔,又可爱。 叫人忍不住心疼。 她的右手,被宁柔握住,便只能将左手从宁柔脸上松开,一路往下,轻悄悄圈住那道藏在白色睡裙里的勾人细腰,将人往自己身前带了带,而后,单手将人抱在自己怀里。 很轻柔的动作,没有一点超越界限的情/欲感。 只是想哄哄宁柔而已。 没有言语的安慰,她将手从宁柔的腰上松开,学着宁柔以前安抚她的方法,用手心,在宁柔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温柔地抚着。 夜空中,银月高悬。 越过窗帘的缝隙,月色笼罩着的,是两道紧紧依偎的身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怀里的身体渐渐平静,洛真才终于舍得将人放开。 宁柔仍低着头,仍没有将她的手腕松开。 她知道,宁柔这是心疼她受过的伤,也心疼她,从今往后,再也不能弹钢琴。 她感受了腕上指尖传来的悲伤。 这让她的心也涌出些痛,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宁柔。 空气之中,一片静谧。 宁柔的心情,仍很沉重。 在她没有注意到了时候,洛真的手,已经握在了她的手臂上。 那些针孔,最早可以追溯到她四五岁的时候。 月色暗淡,她的手臂白而无暇,根本看不到上面有任何伤痕。 但洛真的手,早已记住所有针眼的位置。 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了。 现在,该你说了。 告诉我,这些针孔,到底是怎么来的? 仍是温柔的、诱哄的、充满蛊惑意味的询问。 宁柔的心防,此刻最是薄弱。 根本无法抵御这样的语气。 她垂着头,嘴唇微微松开,第一次没有逃避,回答了洛真的问题。 嗯打针。 每天都打,所以、所以有针眼。 她的声音没有波澜,就好像对于打针这件事,早已习以为常。 但洛真,却是听得头皮发麻。 宁柔不会骗人,宁柔更不会骗她。 宁柔说是每天都要打针,那就是每天都要打针。 可一个健康的人,为什么会被要求每天打针? 莫名的,她心口便生出一股彻骨的寒意。 再开口时,声音也带着微微的颤意。 她不敢问,却不得不继续问下去。 这么多针眼,一天,要打几针? 她的语气里,只有好奇,没有别的更深层次的查询探究迹象。 宁柔没有防备,很快就给出了回答。 有的时候多,有的时候少。 说不准的。 多,怎么定义多? 少,怎么定义少? 洛真想接着问,又怕问的太具体,会让宁柔怀疑,便问了另一个问题。 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哦,那打的,都是什么针? 仍是很随意的、漫不经心的口气,不会惹来丁点怀疑。 宁柔也果真没有怀疑。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有些难了。 她思考了会,才摇了摇头,软着声给出答案。 太多了。 什么都有。 我不认字的。 不知道打的是什么针。 太多了,什么都有 洛真听到这两句话,只觉得浑身发凉,手脚抑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她的思绪有些混乱,十几秒后清醒过来,再一次强迫自己问了下去。 一个都不知道? 宁柔还是摇头。 她确实不知道,那些汉字,她连看都不敢看,又怎么有能力去辨认呢? 她本想说不知道,脑海里,却浮起一些模糊的画面,是一堆白色透明的试管,上面贴着她不认识的英文标签,同一时刻,耳边响起的,还有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声音 激素水平不达标,要继续打针调整。 紧接着,她看见男人从一堆试管中挑出一支,递给了旁边的助手。 那试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