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小。 她那时耳朵正生着病,白天做饭、晚上洗衣服的时候,常常听不见女儿的声音。 没办法,就只能买来这些铃铛挂在家里的各个地方,再用绳子将铃铛和女儿的手系在一起。 这样一来,宁宝宝只要晃一下手,她就能及时发现问题。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宁宝宝能够咿咿呀呀的叫妈妈,再后来,宁宝宝又学会了走路,她也不再需要这些铃铛,便将铃铛中间的芯都摘了下来。 那一段时光,可以说是这五年里最艰难的日子。 那些铃铛,既见证了生活的苦,也见证了她和宁宝宝依偎存活的爱。 每一次搬家,她都会将它们带走,然后挂在最初始的位置。 此刻听见洛真的问题,她踌躇了会儿,才给出回答。 是宝宝小时候的玩具。 那会儿她不会走路,我不能时时看着她,怕她从床上掉下来,就放个垫子在地上,让她在地上玩。 铃铛挂的太高,她抓不着,所以多挂了些在底下。 宁柔怕洛真担心,没有说自己耳朵生病的事。 她的回答,都是真话。 对于年幼的宁宝宝来说,大部分时候,那些被风一吹,就发出声音的铃铛,的确就是个小玩具 能让她立刻见到妈妈的小玩具。 很合理的解释,洛真没有再怀疑,但垃圾桶里那个空了瓶的止痛药,仍成了她心里的一个小疙瘩。 她还想问,但也知道自己不能一次问得太多。 纠结了两分钟,终是什么都没说。 两人说话的短暂功夫,屋外传来一阵嗵嗵嗵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搬东西,还能听见纸盒在地上摩擦的声响。 不等来人敲门,宁柔就主动将房门打了开来。 没多会儿,两个身穿工作服的男人就抬着一个长方形的大纸盒进了屋。 洛真站在床侧,将包装盒上的字看得一清二楚 是空调。 宁柔提前下班,居然是去了电器店买空调。 一天打两份工、辛辛苦苦赚钱、省吃俭用供女儿上学看病、舍不得吃也舍不得穿的宁柔,却为了她,第一次给家里装了空调。 一瞬间,她的心,就酸得发苦、酸得发疼。 她以为,她对宁柔付出了很多,可宁柔,却为她付出了更多。 宁柔没有钱,却可以为了她,连为数不多的积蓄也拿出来用掉。 她不可能不感动。 莫名的,鼻翼就涌出些酸,眼睛,也在不知不觉中红了。 门口的两位师傅,打量着屋子的结构,问宁柔想要将空调装在哪里。 宁柔不懂这些,空调是给洛真买的。 思索了几秒,她抬起脚,来到床侧,轻声向洛真询问了一句。 阿洛,你觉得把空调装哪儿合适呢? 她的声音很细,听着轻绵,说话的时候,语气是轻松欢快的。 洛真垂眼,将目光落在那张含着笑意的灰眸上,心底的情绪来回翻转,一会儿是甜,一会儿是酸。 宁柔是认真生活的人,无论是煎熬的一天,还是幸福的一天,她都一视同仁的珍惜对待。 她不喜欢抱怨,不喜欢向人倾诉苦楚,就连消化痛苦的能力,也远超常人。 她的心,似乎留不住苦,只记得甜。 明明昨晚哭的那样伤心,今天,又变成了五年前那个温柔的、乖顺的、喜欢抿着唇笑的女人。 看着那张干净秀气的脸庞,洛真的眼睛,又红了几分。 她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宁柔这样的女人。 脆弱又坚韧。 越是了解,越是让她心疼。 她的唇,动了动,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直到宁柔主动伸出手,牵着她走到师傅面前,她才稍稍回过了神。 阿洛,你来说,好吗? 宁柔还是依赖她的。 这种认知让她心安,也让她的情绪,在悄无声息中平静下来。 考虑到宁宝宝年龄太小、身体又不好,空调最后装在了屋子的正中央。 因为来了两个师傅,只花了两个小时,空调就装好了。 师傅离开的时候,正好是下午四点半。 宁柔关门的时候,脸上仍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拿起遥控器,将空调打了开来。 旋即,将温度调整到了二十七度。 这是最适宜洛真身体的温度。 五年分别,她仍将关于洛真的一切,全部牢牢的记在脑海里。 包括洛真要吃的药、包括洛真喜欢的蜂蜜水、也包括最适宜洛真身体的温度。 这些,全部都是洛真在三年婚姻生活里从未注意也从未珍惜的微不足道的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