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唯一能让她们两人再度产生交集的人,也只有宁柔了。 洛真站在外面等待。 五分钟后,裴仪拄着拐杖出现。 视线相对的一瞬,洛真眉间有寒意迸出。 至于裴仪,双颊已是一片煞白。 没由来的,她又想起了宁宝宝说的话。 那句努力练习,是为了以后和洛真一起弹钢琴的话。 她的左手垂在腰侧,右手扶着拐杖,十指指尖,又开始不停颤抖。 内心的愧疚感和悔恨感同时袭来,像是奔涌起浮的潮水,层层拍打翻滚,直至将她完全淹没。 她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如同受了惊一般,双腿在惊惶中匆匆后退,但她忘了,她的右腿受了伤。 如果不是胥娴的反应足够快,恐怕她现在已经摔倒在地。 洛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眉头顿时蹙了蹙 裴仪的反应,太奇怪了。 就算没料到她会过来,也不至于被吓成这样。 她没有说话,面色仍是冷冽,一双美眸冷冷盯在裴仪苍白的脸孔上,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气氛隐约不对劲。 最终,裴仪先开了口。 去楼下的咖啡厅说吧。 话音刚落,她转过头看向胥娴,小声叮嘱了一句。 午饭,你自己先吃吧。 不用等我了。 胥娴听见这两句话,嘴唇轻轻动了动,搀扶在裴仪右臂上的那只手,也立刻松了开。 好。 洛真走在前,裴仪跟在后,没多会儿,就一起进了电梯。 胥娴杵在房间门口,就这么静静看着,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才一个人回到房间。 *** 临近正午,咖啡厅的客人寥寥无几。 窗外的阳光,明亮温暖,却又那么刺眼。 许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女人,进店之后,裴仪始终低着头。 一个天性骄傲又充满自信的人,除非受了极其严重的打击,否则,绝不会在人前露出这么垂丧的一面。 就连洛真,也察觉出她和上一次见面时不太一样。 四周弥漫着咖啡独有的诱人苦香。 洛真垂了垂眸,指尖的勺子在杯子里轻轻搅动。 直到空气中漂浮的热气散尽,她才停下手中动作,倏地抬起眼,将目光重新放到沉默不语的裴仪身上。 关于宁柔的事,你了解多少? 开门见山的一句问询,简短而又直白。 裴仪心口微震,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不安地握在一起,小半会儿过去,才鼓起勇气看向对面的冰冷女人。 你都知道了? 洛真的眼神,依旧冷淡。 只有提到宁柔的时候,语气才温和了一些。 是,柔柔都告诉我了。 当面对峙,确实应该把话说清楚。 裴仪面上闪过一丝愧意,这一次,终于没再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仅是第一句话,就让洛真彻底震惊 宁柔的妈妈,很可能没有死。 周如光入赘裴家以后宁柔才出生,至少那个时候,宁柔的妈妈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早已因病去世。 前些日子为了拿到保证书,裴仪设计打开了家里的保险柜,裴萱在里面看到了一条项链。 那条项链做工虽然精细,但是款式很老旧,而且中间的链子还断了一截,看上去,似乎是几十年前的东西。 许是受到裴仪的话影响,裴萱对这事多留了个心眼,没过几天,她还真看到周如光偷偷将项链取了出来。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送到金店去修理了。 项链被拿走后,就再也没有拿回来,多半是修好后又送了出去。 直觉告诉裴仪,这条项链,是送给宁柔妈妈的。 这次来垣乡之前,她已经派人去调查周如光的行踪,只可惜,什么都没查出来。 他每个月都会出差,我让人查了他近几年在外地住过的酒店和去过的地方,但还是没有找到宁柔妈妈。 裴仪的表情,懊恼又自责。 看的出来,她和周如光的父女关系,已然出现了裂痕。 洛真双眉紧拧,眉宇间满是疑虑。 你查这件事,不仅仅是为了宁柔吧? 话说到这个地步,也没有再遮掩的必要。 裴仪点点头,承认了这个说法。 是,我要找到他对我妈妈不忠的证据,才能让他和裴家脱离关系。 洛真闻声一怔,很快听懂这句话在暗示什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