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领队命令守夜,自然是他信得过之人。哪怕身为奴隶,手上也没少沾染无辜者的鲜血。若不然,他们就该和其他奴隶一样,不锁进笼子也要捆上绳子,以防夜间伤人。 解决掉守夜的奴隶,国人在营地中穿行,身影映在帐篷上,被火光不断拉长。向密林方向发出讯号时,犹如暗夜中的死神,挥舞起镰刀,即将收割酣睡的商队众人。 领队突然在梦中惊醒,刺鼻的血腥味从帐外飘来,让他顿感大事不妙。 顾不上套上衣服,领队一把抓起巨斧,掀开帐帘就冲了出去。几乎就在刹那,惨叫声和火光一同扑面而来。 对危险的直觉让他迅速弯腰,避开两枚飞来的箭矢。不等他直起身,第三枚箭矢迎面飞来,只是准头有些差,距离他足有三四个拳头,直直穿透帐篷,可见力量之强。 不远处,郅玄讪讪地放下弩,对匠人做出的成品十分满意,对自己的动手能力暗暗摇头。 别人用弓他用弩,别人对准脑门差点命中,他瞄准胸膛却连皮都没擦到。 这么大的目标,他以为好歹能有收获,现实却告诉他,好运气不是随时能有,还是回去后认真练一练准头,以免到真正的战场上出丑。 领队避开箭矢,却避不开包围上来的甲士。 因他体型太过高大,足足高出别人一个头还多,挥舞起斧头俨然是一尊人形巨兽,弓箭没用,长刀也没用,甲士和国人只能集合起来,架起长戟对付他。 这些长戟本不在计划中,是府令再三要求,不摆全部仪仗,该有的长戟护卫绝不能少,郅玄才勉强带上。 不料无奈之举竟成了破敌的关键。 有心算无心,加上夜袭的威力,商队护卫陆续落败,反抗的身首异处,没死的全部跪地求饶。 奴隶更不必说,对领队忠心耿耿的毕竟是少数,更多的恨不能生撕了他,自然不可能为他拼命。眼见护卫落败,不等郅玄派人过来,全都主动地绑好自己,麻溜蹲成一排,等着做俘虏。 营地内,只剩下领队一人还在负隅顽抗。 他的力量着实惊人,七八个甲士冲上去竟然奈何不得。拼着侧腹受伤,领队大吼一声,强行夺过一杆长戟,和左手的石斧一同挥舞,狂暴的样子堪比一头暴怒的棕熊。 战斗中,闪电炸裂,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下。 雨水遮挡住众人的视线,却引发领队更大的凶性。 林中有闪电击落,巨树断裂,冒出火光又很快熄灭。 意识到情况危险,郅玄下令甲士后退,大声道:“后退,放平长戟!” 尽管满心疑惑,甲士还是服从命令,放平长戟,开始向后撤。 闪电频频落下,两道电光垂直击落,一道距离山坳不到百米。 见甲士后退,领队以为对方胆怯,丢开不趁手的石斧,抓起混乱中落在地上的一把长刀,咆哮着冲向郅玄所在。 “公子小心!”甲士立即护卫上前。 “别管他,后退,离他远点!”郅玄大声道。 对面那位一手长戟一手刀,还作死地把长戟举高,简直就是个会跑动的引雷针。 眼看电光越来越近,甲士们却想要冲上去,郅玄心急道:“别过去,会有落雷!” 话音未落,一道丈粗的闪电从天而降,沿着高高支起的长戟和长刀,将上一刻还在咆哮的人笼罩其中。 刺目的电光过后,狂暴战士不见踪影,只有一团漆黑的物体倒在地上,生死不明,隐约还能看出人形。 山坳内出现短暂的寂静,除了风雨雷电不闻半点人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