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集起来的属民被带到城外,都被关在营地不许外出。 属民中混有大量密氏死士,还有提前征召的甲士,对众人看管严密,别说回家,连传递消息都很困难。 “仆侥幸识得运送军粮之人,据他说,这些人都会被带去西都城。” 狐商想起当时的情形,也难免有些后怕。 若不是该人常年运送军粮,在甲长面前颇有面子,自己又拿出相当大的好处,他未必能平安离开。 听完狐商的讲述,郅玄陷入沉思。 召集军队,隐瞒消息,前往西都城。 一件件联系起来,他很快想到某个可能。 若真是如此,密氏疯了不成? 如果密武和密纪没疯,难道看不出这件事处处都是漏洞,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或许他们知道。 郅玄垂下眼帘,看向案上竹简,设想自己陷于密氏的处境会如何做。 只能说这么做很冒险,胜算不大,完全就是一场豪赌,甚至称得上疯狂。但的确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翻盘办法。 关键在于密氏能不能有足够快的速度,并将必要的人蒙在鼓里。 如今来看,这个可能性已经不存在。 郅玄沉吟良久,狐商不敢打扰,室内陷入寂静,只有风卷过廊下,打在窗棱上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郅玄终于开口:“继续打探密地消息,提高价格收麻,让密地上下都知道,今年麻种出来,可以卖出更高的价。接触当地的邑大夫和村老,让他们知道今年种麻远比种粮划算,更不用说开荒。设法看牢密氏军营,不要打草惊蛇,如果有开拔迹象,立刻送出消息。” 说话间,郅玄拍了拍手,立即有侍人走入室内。 “去城外药田,取两只鸽来。” “诺!” 侍人退出房门,迅速下去安排。 郅玄看向狐商,继续道:“鸽能送信,我会派人同你一起出发。” “诺!” 狐商既激动又有几分害怕。 郅玄没有明说,他依旧能知道这件事有多危险。 但危险往往象征着机遇。 若无大功,他如何超出旁人被公子玄看重? 购粮收麻不是他独专,功劳要分成九份。这件事则不一样,公子命他打探情报,只要安排妥当,必然能立下大功。届时还愁超不过旁人? 思及此,狐商的心头一片火热。 商人行走各国,本就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野兽、野人甚至是各国当权者都是悬在他们脖子上的刀。 如今公子玄给了他机会,让他有挣脱桎梏更进一步的机会,他必须牢牢把握,不能有半分迟疑,更要完成得漂亮! 狐商打定主意,决心将队伍一分为二,大部分成员留在郅地,他只带身手好且绝对信得过的手下去往密地。 “事情若成,我会赐你一块地。”郅玄再次开口,令狐商愣在当场,“不在郅地,在草原。我会在该地建城,你若愿意,可将家族迁至此。” “愿意,仆愿意!”狐商大喜过望,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 草原又如何? 只要是公子玄的地盘,无论哪里他都会让家人搬过去。何况公子说要建城,证明要长久占下那片土地,他还有什么需要犹豫。 狐商神情激动,恨不能肋生双翼,马上飞去密地,完成公子玄的命令。 “事情要做,也要注意安全。”郅玄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