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玄是受到漠夫人启发,深刻意识到女子嫁妆的重要性。以漠夫人为例,出手就是盐湖金矿,单这一点,任谁都不敢低看于她。 安排好这一切,距出发时间只剩下一天。 郅玄特地空出时间,命人准备佳肴美酒,他要和赵颢当面话别。 明日一别,两人恐有数月不能再见。他为国君,赵颢为卿,即使在草原都不得清闲,何况归国之后。 近段时间以来,两人各自忙着处理政务军务,还要抽空监督造城和修路,实在是分身乏术,忙得不可开交,相聚的时间少之又少。 认真回想,自婚礼以来,两人真正朝夕相对的时间不超过半月。 郅玄轻叹一声,想到数月不能见面,不舍之情油然而生。 若言他对赵颢爱得死去活来,纯粹是胡说八道。但人总归是感情动物,成婚至今,两人相处得还算不错,感情也在升温,突然间要分别,不舍也在情理之中。 赵颢进门时,就见郅玄坐在案后,单手撑着下巴长吁短叹。 听到声响,郅玄转过头,见赵颢出现在门口,背光而立。夕阳余晖下,赤色长袍晕染金光,肤色更显白皙,如玉雕琢一般。 “君上为何叹气?” 赵颢走进室内,在郅玄对面落座。随着他的动作,发带轻动,镶嵌的珍珠互相碰撞,叮咚做响。 “不舍。”郅玄言简意赅,视线落在赵颢脸上,见他惊讶挑眉,直接起身绕过桌案,俯身靠近赵颢,认真道,“我将归国,实不舍君。” 赵颢凝视郅玄,瞳孔清晰映出对方的面容。他没有出声,微微掀起唇角,在郅玄进一步靠近时,顺势向后躺倒。 刹那间,黑覆赤红,如丹青泼洒,极致的对比,浓艳灼人。 玉冠倾斜,冠上珍珠彩宝散落。 牵系珍珠的金线意外断裂,珍珠溅落开,在地上滚动,莹润的珠光随之铺展。 郅玄有短暂失神。 为身下触及的温热,为带笑的双眸,为这个珠玉缠绕勾魂摄魄的美人。 掌心下传来震动,郅玄想要撑起身,腰忽然被箍紧。带着凉意的指尖沿着脊椎上行,停在编织金线的领口,轻轻摩挲,带起恼人的热意。 妖精! 郅玄咬牙切齿,盯着赵颢目光不善。 覆在领口的手指再次上移,这一次抽出郅玄的发簪,移开他的发冠。 发髻散落,一缕黑发落在赵颢颊边,发尾恰恰落于唇角。赵颢非但没有拂开,反而启唇轻咬,笑得愈发惑人。 “君上?” 轰地一声,郅玄体内仿佛升起一团火。 他忽然间觉得,暂时分别不是一件坏事。日夜对着这样一个妖精,他迟早会被色所迷,走上沉迷美色的昏君道路。 好在眼下不用担心。 果真不用担心? 四目相对,郅玄面无表情,心中却摇摆不定。想到明日将别,索性放纵一次。偶尔做一天昏君,或许、应该、可能没有大碍的……吧? 房门合拢,侍人立在廊下,眼观鼻鼻观心,视自己为廊柱,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不知道。 时间过了许久,厨下的菜肴换了两拨,仍未听到召唤。直至天色变暗,月上中天,才有侍人前来取菜。只不过,菜肴和果酒没有送去偏室,而是直接送去卧房。 这种安排很不合规矩,侍人们聪明地一言不发,对外更是守口如瓶。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