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时,遇到郅玄感兴趣的地方也会大方分享。 竹简翻到一半,郅玄发现赵颢有些不对,貌似心不在焉。 “有烦心事?”郅玄放下竹简,关心问道。 在人前,赵颢极少情绪外露。两人相处日久,他也极少失态,仅有的几次,咳,不可对人言。 郅玄摸了摸鼻子,压下脑中不合时宜的画面。目光落在赵颢脸上,思量究竟发生何事,才会让他突然走神。 “大兄来信,细瑫病危。”赵颢沉声道。 郅玄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细瑫是谁。 公子瑫,北安侯三子,小幽氏所出,漠夫人的夫君。 “细瑫缠绵病榻许久,病况突然加重。大兄信中言父亲不在都城,他做主派出两名医,终究回天乏术。”赵颢继续道。 沉疴宿疾,久治难愈。 公子瑫的病来势汹汹,能拖到今日殊为不易,已经超出多数人预料。 关于他的病因存在数种猜测,有人怀疑是漠夫人下手,然而缺乏实据,流言未起就被湮灭。漠夫人曾被下毒,险些性命不保。事情好不容易平息,断言公子瑫病因同她有关,难免旧事重提,掀起又一场风波。 小幽氏服毒自尽,遗产全部留给公子瑫。此举使他亲弟生出嫌隙,甚至心存怨恨。在公子瑫久病时不闻不问,更不会追究病因。接到他弥留的消息,仅道出一句“知道了”,表现得异常冷漠。 相比之下,女公子兰走向另一个极端。 她未向世子瑒上请,借口探望细瑫擅自离开封地。抵达细地当日就和漠夫人发生冲突,口口声声指责漠夫人下毒谋害夫君。 事情闹得极大,很快传到北都城。 北安侯不在国内,世子瑒代理朝政,政务军务忙得不可开交。一时间疏忽,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压都压不住。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消息传入中都城。 人王淮以雷霆手段压制流言,同时派人给世子瑒送信,言明事情止于北安国,中都城不会过问。 此举让世子瑒看不懂。 他不担心安兰抓住不放,事实上她未必有多少兄妹情,趁机闹个不休无非是想争取利益。看似冷心冷肺,对了解小幽氏子女的人来说再正常不过,实在不值得惊讶。 人王淮的反应更让世子瑒提心。 送来这封信为的是询问赵颢,中都城到底是怎么回事,人王淮是不是在做戏,意图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听完赵颢的讲述,郅玄沉吟片刻,道:“应该不是做戏。” 以他对人王淮的了解,在这件事上,应该不会阳奉阴违说一套做一套。退一万步,以中都城目前的处境,除非脑袋进水,不会同四大诸侯中的任何一个交恶。 赵颢认真思量,认为郅玄所言有理,当即提笔写成回信,派人连夜送回国内,让世子瑒能够安心。 至于女公子兰,随她去闹好了。做得太过分,无需大兄动手,六卿必然不会坐视。 事实正如赵颢所料,信送到北都城,世子瑒当即放下心来,确认人王淮的表态不是做戏,是真心实意不想插手。 女公子兰打错算盘,她的思维停留在先王时,苦心谋划皆为徒劳。 见到北都城来人,漠夫人掀起唇角,笑意未达眼底。 “既如此,也该早日送客。” 安顿好公子瑫的两个孩子,漠夫人施施然站起身,带上力壮的婢女和侍人,准备一次性解决,将女公子兰逐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