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小哥,娘说轲来界天地规则在一个时辰前突变强盛,也许……” 滕华双目一缩,望向意味深长的九妹,心突突的:“不会吧?” 滕朦朦蓦然笑之:“谁晓得?反正咱们家是货真价实,且自在轲来立户,祖祖代代没干过啥缺德的恶事,”手扒龙目,“睁大眼看好戏吧。” 花牛牛郑重点头,附和道:“对,坐等看好戏。” “那话怎么说的?”滕朦朦仰头望天,双目平静,一扫之前俏皮沉声道:“违天规者,必遭天刑。” 滕家族地亭里涧,千顷水灵萼之上立着一位头顶两黑色牛角的龙目妇人,青丝垂到脚踝,脸上不甚光洁,眼角有岁月留下的细纹。嗅着水灵萼花开散出的清香,她面目柔和,轻语喃喃道:“白梓娜,我赌你白家这回……逃不过。” 万里之外冯兴洲白氏族地安骅岭深处一株擎天巨树下,盘着一头泛着莹莹暖光的白兽,兽首向里埋靠着树根。遒劲的鹿角似玉一般美丽,偶有灵蝶经过停在角上。鹿角之下是长耳,洁白的细毛不长,掩不住耳中的冷目。 清凌凌的冷目中有一白影在走近,白兽不动却幽叹一声:“感知到了?”声音空灵,胜过世间一切美好音律。 白影出现在万丈外,不过二十息就来到了树下,驻足在白兽百丈处。女子墨玉盘发,一双瑞凤眼半垂着,没有锐气只有楚楚,头上两角才长出一寸,嫣红的小口轻抿。 “怎么不说话?”白兽抬起头,露出姣好女面,朝向她。 “老祖宗,梓娜不知该说什么?” 人脸白兽未因此话动怒,敛下一双瑞凤目,再是一声幽叹:“你随了吾的苦命,这一生是尝尽了爱而不得的痛。只比起吾,你又是幸运的,至少你的人还活着,而吾……”说到此白兽露了悲色,瑞凤目中蓄满了泪,“吾费尽心思,只求他能轮回转生。” 可让一修士入轮回,何其难? 她的人?白梓娜凄笑,那人从来都不属于她,嘴里苦涩得很:“老祖宗,天地有变,您不怕吗?” 白兽幽幽道:“怕什么?应了周、苗两家时,吾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日。心存了侥幸,以为能靠封神天赐送他入轮回,现……罢了,不过是个死,反正没有他,吾活着也没甚意思。” 见白兽埋首,白梓娜不懂了:“现在收手,也许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白兽语带凝噎:“遮天盗运,勾连上界慈壹仙山,助周、苗两家造冥神,吾愧为神兽白泽后裔,死不足惜。”还有一点她没说,白氏血脉……一滴冰凌泪滚落,过去四十万年她滞留下界,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一旦顶上这株混灵树枯败,白氏一族上上下下近万族口将遭到白泽神兽血脉反噬,瞬息泯灭于天地。 这都是她造的孽。 就在悲极时,右耳里的神目中徒现两人,一金凤纹白衣一孔雀纹黑金缕。白兽僵住,两息回神,摇身一变成白发童颜女子,抬腿才要走却又迟疑。上望混灵树,心知只要一踏出这里,那位立时就能感知到她。 转眼看百丈外的孩子,可她现在还不能死:“梓娜,你带白妤立刻前往上缘骈洲取回吾的妖丹。” 上缘骈洲旗源城外,钟晓手牵着墨姿漫步,眼望不远处的城门:“周氏族程颖女与你一般,是冥幽圣体,现年四百岁,元婴境大圆满。” 这是轲来界面回馈给他的消息,除了周程颖,没旁的人有隐神资质了。 墨姿蹙眉:“周程颖才四百岁,可你说轲来集虚空游散气运至少二十万年,这……他们未卜先知吗,能算计到周程颖会降生?” “不是算到,”钟晓垂目看面色红润的妻子:“造神之所以要提升一界气运,就是要在盛运之下求仁得仁,生成隐神之脉。周程颖是他们求来的。” “那孟里呢?”墨姿攀着钟晓的臂膀,仰着脑袋:“既然都造冥神了,为什么还要对付奈何桥上阴使?” 钟晓笑言:“因为阴使出事,冥界必乱。冥界乱,三千世界岂能安稳?他们是想将人造冥神,改向天道造就冥神。你听说过一句话没?” “什么?”墨姿懂了,人造神祇难逃天地规则。让冥界乱,只是在逼天道择冥神。 “冥幽圣体,尘世难留,”钟晓揽着妻子。 “天数万变。造神的人算计孟里,却漏算孟里贪图热闹,早分魂凝了分.身。以为周程颖冥幽圣体是天地独一份,却不想有一魔女阴魂渡忘川,成就冥幽诞在凡尘。得亲族护,遇逢难赤霞,彼岸花吞荼蘼,开启《释厄文传经》。” 墨姿头靠在他肩上,得意地说:“天道还是……” “不要乱说话,”钟晓捂住她的嘴:“你现在的皮还不够厚,待成长到尘微那般,就可以口无遮拦了。”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