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粟垂头,“王爷当心!” 魏砚提刀,忽停住看他一眼,“人都安排了吗?” 厉粟愣住,片刻才反应过来,“属下已安排了十余精兵驻守王妃毡帐,王爷放心。” “嗯。”魏砚应一声,才携刀往出走。 持锤人名哈莫赤,是耶律殷手下一员猛将。右耳挂银环,生得凶神恶煞,臂力惊人,手持的铁锤有千斤重。 魏砚疾速奔至。 哈莫赤已快在西边撕出一道口子,他锤下挥舞,因身材高大,铲除掉前面的兵卒轻而易举。 火光冲天,哀嚎声一片。 魏砚赶至,那大块头锤下正欲砸死一人。他霍地纵身一刀抡下向哈莫赤一臂砍去。 这一刀用了十足的力,哈莫赤右臂血喷而出,锤移了位置,那兵逃过一劫。 遭人偷袭,哈莫赤瞬间震怒,将目标盯住魏砚一人,锤子猛砸下去。一通乱挥,魏砚左右避闪,等待时机。 魏砚虽不如哈莫赤高大有力,却胜在灵活,只躲不攻,哈莫赤急躁,捉他就像捉只老鼠,愈加不耐厌烦,捶胸狂吼,迫魏砚至一角,捶胸狂吼,两锤齐落,瞬间激起漫天沙土。 锤声缓下后,哈莫赤狂笑一声,斧锤拿起,沙土里一个大坑,却不见人半分影子。 他不禁挠头疑惑,忽脚下晃过一人影,踩住手下斧锤,一刀直奔他的面门。 鲜血长长溅出,魏砚脸上,脖颈,都是温热的血。 轰然间,高大身躯倒地,压在地上,尘沙弥漫天际。 魏砚左手提刀,右臂僵曲,他动了下,胳膊骨声清脆,痛感钻心而来。额头冷汗簌簌,他拱拱腮帮子,再一动,那胳膊仿佛失去了知觉。 … 沈瑜卿坐在毡帐里心神不宁。 醒柳方才已进来通禀过,呼尔丹手下人虽少,但有魏砚在,且他都将阵布好,应是不会出什么大错了。 外面人声依旧杂乱,蓦地,有一道长笛鸣报,沈瑜卿忽坐起身往外走。 毡帐外不知何时守了十余兵卒,沈瑜卿认出来,是魏砚的人。 “怎么了?”她问。 回她的是一为首的兵卒,“回王妃,是收兵之兆。” 既已收兵,料想应是没事了。 下余坑陷阱重重,火光之处,数千兵卒被围至坑中,丢盔弃甲,哀嚎遍野。坑内躺落一兽皮幡旗,横写耶律殷三字。 魏砚左手提刀站在坑口,冷冷地看着那幡。 “王爷,那些狗娘养的都在这了。”张禾前来禀报。 魏砚道:“看好了,先关起来。” “是!”张禾抱拳得令。 魏砚眼前晃了下,撑刀勉强站住身。 “王爷,您怎么了?”呼尔丹从北处过来,火光下看出他面色有些不对劲,浑身血淋淋的模样像是在血水里泡过。 魏砚转身大步往回走,“我无事。”顿了下又道,“鸣金收兵。” 兵马撤回,沈瑜卿坐等了一夜,天亮时她浅睡了半刻,倏地撑开眼。 天已经亮了,外面没了昨夜的大动静。 魏砚一夜没来,若是往时必然不会这样。 沈瑜卿坐了会儿,醒柳进来伺候梳洗。 “怎么样了?”她问。 醒柳明白什么意思,回道:“都安定了。不过昨夜收兵后王爷回了毡帐,到现在帐内都还没动静。” 沈瑜卿梳发的手停顿了片刻,眼眸微动,“他受伤了?” 醒柳道:“奴婢也不清楚。”她看了沈瑜卿一眼,“小姐不如亲自过去看看?” “我去看他算怎么回事?”他皮糙肉厚,这么多次重伤哪回不是过了一两天就活蹦乱跳了,伤好了还有心思欺负她,她才不会去看这个坏胚子。 沈瑜卿若无其事地梳好发,“备饭吧。” “是。”醒柳道。 用完早饭,沈瑜卿去看了呼尔纯。 呼尔纯睡在榻里,安安静静的模样与昨夜的疯癫相差甚远。 药物难以致使这样,沈瑜卿开始怀疑是否还中了巫蛊之术。 “这药仅能治嗜睡之症,但昨夜的病症我需再观察几日。”沈瑜卿道。 呼尔丹感激道:“我替纯儿谢过王妃。” 一旁人用官话说完,沈瑜卿没什么表情的回了一句。m.bjzjnF.coM